萬杏堂門前也貼上了對聯。
陶幼沅正在門口掃雪,見她們回來了,頓時歡呼一聲。
“師父今早還在說,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趕得及,回來過年呢!”
謝清黎眼眶發熱,深吸一口氣。
“是啊,我也以為趕不回來了呢!”
謝兗依舊躺在火盆邊烤火,顧沉淵則在練習,用左手紮針。
聽見動靜,兩人一起抬眼。
顧沉淵放下手中的東西,露出一個淺笑。
“師妹回來了,一路辛苦了。”
謝清黎笑著搖頭,“我隻管坐在馬車裡,辛苦的是鬼泣和高嚴。”
謝兗的表情鬆緩了不少,“回來了就好,今年能一起過個團圓年了。”
謝清黎用力點頭。
往年過年的時候,她都要留在國公府中幫忙操持。
即便年初二探親,也隻能短暫停留半日。
今年終於能好好陪一陪阿爹了。
吃過午飯後,謝清黎敲響了謝兗的房門。
“阿爹,您知道嗎,我腹中的孩子還在!如今已經快五個月了。明年您就能做外公了!”
說完便看向謝兗,期待阿爹驚喜的反應。
誰知謝兗微微蹙眉,竟好似並不高興。
“是誰告訴你的?”
謝清黎一愣,“是師叔和師伯們。阿爹,您……您不為我高興嗎?”
阿爹的這個反應,讓她生出一陣委屈。
謝兗咳嗽了好一陣,輕輕歎了口氣。
“婦人生產,本就凶險異常。你本就身子弱,阿爹是怕你出事。”
一陣暖流湧上心頭,謝清黎輕輕牽住謝兗的衣袖。
“我知道阿爹擔心我,一定會加倍小心,好好保重身體的。”
謝兗笑了笑,“又說孩子話了。產子的風險,又豈是人為能控製的。阿爹問你,若這個孩子會要了你的命,你是保自己,還是想保孩子?”
謝清黎咬咬唇,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個問題,花滿蹊之前也曾問過她。
眼下謝兗再度提起,讓她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我……我不知道。但我相信,阿爹和師父,一定不會讓我有事的。”
謝兗拍拍她的手,沒再說什麼。
午睡醒來後,謝清黎拉著花滿蹊,打算上街采買年貨。
才出門就遇見了國公府的馬車。
老夫人怎麼來了?
謝清黎和花滿蹊對視一眼,不甚情願地停下腳步。
老夫人瞧著似乎憔悴了許多,一見到謝清黎,頓時滿臉怒色。
“我原以為你是個懂事的,同阿珩好聚好散也就罷了!既然已經和離了,為何還要拖著他與你胡鬨!”
這頓數落劈頭蓋臉地砸下來,讓謝清黎莫名其妙。
“您這是何意?”
蕭珩非要在萬杏堂對面買宅子,連這也能怪到她頭上?
好不講道理!
老婦人冷哼一聲,“你還裝傻!你出門一個半月,阿珩便消失了一個半月,你敢說他不是陪你去了?”
謝清黎又氣又笑,“我隻在出城時見過他一面,您不分青紅皂白,就……”
話說到一半,突然沒了聲音。
一道閃電從腦海中掠過,如同破開了迷霧。
這一路上,高嚴身上的那些異常,在此刻都有瞭解釋。
如果“高嚴”不是高嚴,而是蕭珩呢?
那些恍惚間認錯人的錯覺,若都不是錯覺呢?
難怪“高嚴”對竺郗的態度那樣針鋒相對。
難怪剛才在街上,高嚴會表現得那樣心虛。
原來竟是這樣!
見她不說話了,老夫人的紫檀手杖,在地上重重砸了一下。
“阿珩是個有身份的人,他顧念情,不好拒絕你的無理要求,我卻不會縱著你。既然已經分開,你以後離他遠一些,莫再死纏爛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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