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曹玉娘來將軍府,找謝清黎。
她一見到謝清黎,就長長舒了口氣:“聽說昨天,陸若檀找你麻煩了?萬幸,你沒出什麼事。”
謝清黎蹙眉:“郭潛是你找來的,怎麼會和陸若檀沆瀣一氣?”
上次在衛國公府的時候,郭潛就是被曹玉娘帶去,為國公夫人周氏看診的。
就是曹玉娘不來找她,謝清黎也打算問個清楚。
曹玉娘聞言,臉色頓時有些尷尬,“她前些日子來找我,說是想讓我引薦醫仙穀的神醫。我倒是問了,但她不願說要做什麼。為了不讓她起疑,我便把郭潛介紹她認識了。”
她頓了一下,露出一個忿忿的表情:“上次郭潛治不了表姐的病,我就知道他是個騙子了。不過陸若檀既然想要,我想著,說不定還能藉著郭潛,狠狠坑她一把。”
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謝清黎壓下疑慮,暫且信了她的話。
“陸若檀老實了好一段時間,突然間對我發難,你可知原因?”
曹玉娘哼笑了一聲,“還能因為什麼,陸晟入獄一時,京中都傳遍了。她兄長倒台,陸家又死了個乾淨,她急著巴上你夫君唄!”
否則憑藉陸若檀的條件,恐怕就真的找不到什麼好人家了。
謝清黎點點頭,“依照我們的約定,你應該把陸若檀的動向告訴我。下次她一有什麼新的動作,希望你能及時通知我。”
曹玉娘連連保證。
過了幾天,程續之來了萬杏堂。
從施太醫那裡,他已經知道了,謝兗就是謝清黎的父親。
也不知道程續之做了多大的心理建設,才苦著一張臉,對著謝清黎彆彆扭扭的。
“你……我……這……唉!我上輩子真是欠了你們謝家人的!年輕的時候敗在你爹手上,老了老了,又落在了你的手裡。”
謝清黎強忍著笑,故作茫然地道:“什麼敗在我爹手上?我阿爹隻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小大夫,怎麼會認識你們太醫署的人呢?”程續之眨了眨眼,手指在搖椅上打盹的謝兗,和一臉無辜的謝清黎之間來回指著,險些背過氣去。
謝清黎咳了一聲,決定不逗他了,“你今天怎麼來了?”
程續之哼了一聲,抖了抖袍子,臉上表情一片傲然。
“今天,太醫署為溫閣老看診,老洛都毫無頭緒,隻有我看出了那病是淫浸瘡!”
淫浸瘡,是由風濕化熱成毒所致,會引起皮膚潰爛生膿,癢痛不堪。
謝清黎十分捧場地鼓掌:“不愧是程太醫,你是如何分辨出,那是淫浸瘡的?”
“溫閣老的腿根處瘡爛,有黃水和膿汁,下肢有多個紅斑,這不是淫浸瘡是什麼?”
謝清黎鼓掌的手,漸漸停了下來。
“下肢有多個紅斑?”
不對,淫浸瘡不該有紅斑生出才是。
搖椅上的謝兗不知何時睜開了眼,輕哼一聲:“半吊子也敢出來賣弄。”
這話要是别人說的,程續之少不得也和他拚命。
可偏偏,嘲諷他的人是謝兗,這讓他頓時忐忑起來。
“怎、怎麼了,難道這不是淫浸瘡嗎?”
“溫閣老的瘡,邊緣是青紫色嗎,可有觸感發硬,高出表皮?”
程續之猶豫片刻,說:“沒有,怎麼了?”
沒有,那就不可能是淫浸瘡。
謝清黎沉思片刻,果斷地抬起頭:“你能不能想辦法,讓我見溫閣老一面?”
隻有親自見了病患,她才能確定,這究竟是什麼病。
程續之立刻點頭:“可以,我才出來沒多久,現在回去,應該無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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