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回去向義父覆命吧。”
“我們的行蹤不能走漏,明天把她殺了再走。”
“殺了?她醫術挺厲害的,咱們經常受傷,把她帶回去專門給兄弟們治傷也行。”
“蠢貨!從外面擄來的人,心裡有怨恨,留不得。”
“你說的有道理,明天就明天吧……可惜了。”
謝清黎死死咬住唇,清麗的臉龐蒼白了幾分。
已經過了三天了,蕭珩還是沒有來,她沒有時間了。
也是,陸若檀落水受驚,現在正是脆弱的時候,蕭珩又怎麼會分心,留意失蹤了三天的她呢。
她真的太天真了。
天亮之後,車伕果然來了,帶著謝清黎去給中毒的男人診脈。
謝清黎診完脈,假裝看不見男人陰鷙的眼神,垂下眼簾,強自鎮定地道:“你的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傷在心脈處,還有一些餘毒沒有清掉,我要下針,把餘毒逼出來。”
男人和車伕對視了一眼,蹙起眉:“不清會怎麼樣?”
謝清黎一臉疑惑:“不清?那也行,隻是心脈會受影響,要保持靜養,不能劇烈行動。你喜歡臥床不動嗎?癖好真奇怪。”
中毒的男人的眼角抽動了幾下,咬牙打斷:“你快一點,我趕時間。”
車伕前幾天已經買回了一套鍼砭,謝清黎在火上燒了一下,隨後在他心口的傷處下針。
在感受到她的指尖輕輕拂過胸口時,男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小半個時辰過後,謝清黎收針。
男人閉眼感受了一下,發現自己的內力果然沒了前幾天的滯澀,神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他的袖中滑下一把短匕,以極快的速度橫在謝清黎的脖頸處:“多謝了,我會給你個痛快。”
謝清黎靜靜地看著他,目光平和如水:“我勸你最好不要。剛才給你施針的時候,我在你體內下了幽冥蠱,三天內如果沒有解藥壓製,蠱蟲會爆體而出,屆時你將會化成一團血霧。”
車伕驚駭地後退了一步。
年輕男人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握著短匕的手用力:“你唬我?”
謝清黎的脖子一陣刺痛,一道血線出現,滲著血珠,她的臉也白了一些,臉色依然平靜:“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看左手腕。”
男人的左手腕上出現了一條淺淡的黑線,像是小蛇一樣蜿蜒流動著。
在他幾乎凝成實質的陰冷目光下,謝清黎輕輕笑了笑:“這蠱蟲是我師父煉的,我隻能配製出壓製它的藥,你就是殺了我,也解不開這蠱。你也可以賭一把,不過全天下除了我師父,沒有人能解。”
男人的視線掃過她頭上插著的靈蛇玉簪,靈蛇的眼睛上原本有個紅色珊瑚珠,現在已經空了。他知道謝清黎說的是真的。
半晌過後,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你師父在哪?”
“我不知道。他老人家最喜歡遊山玩水,我上一次見他已經是五年前了。”
男人還想說什麼,眸光卻忽的凝住,下一刻將謝清黎用力推倒在地,躲過了一支從屋外射來的箭。
屋外之人隻停了一瞬,下一刻更多的箭從窗戶處射了進來。
男人和車伕躲閃了一陣,不見外面的人停手,隻得拎著謝清黎縱身跳躍,破開屋頂躲避箭雨。
上了屋頂才看清,小院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圍滿了帶著弓箭的士兵。
為首坐在馬上的人,正是蕭珩。
謝清黎看清是他的時候,心頭堵了三四天的石塊瞬間消散開了。
他還是來救她了。
蕭珩手上拿著一把精鐵強弓,箭頭正對著拽著謝清黎的年輕男人。
“放了她,否則就死!”
年輕男人面色沉得能滴水,壓低聲音對車伕嗬道:“你到底給我找了個什麼人回來!”
車伕也懵著,聞言結結巴巴地道:“我、我就從郡主府的客人裡隨便綁了個大夫啊?”
男人幾乎被氣笑了。
能去郡主府做客的人,身份哪有那麼簡單?普通的大夫又怎麼會隨身帶著蠱?這個蠢貨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他身上的傷毒才清乾淨,想要帶著謝清黎突破士兵的包圍根本不可能。
兩息過後,年輕男人將謝清黎朝地面用力一推,和車伕施展輕功,朝相反的方向掠去。
蕭珩眸色一沉,將手中的弓一拋,腳下發力,踩著腳蹬騰空而起,將惶然的謝清黎撈進懷中。
一道破空聲響起,竟然是已經逃走的車伕回過身,搶了年輕男人的短匕,朝謝清黎擲了過來。
蕭珩的動作比反應更快,抱著謝清黎在空中強行轉了個方向,後背護住她,硬生生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疾速飛來的短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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