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大夫,她以前經常要幫阿爹,為病者處理傷口,倒沒有覺得需要避諱什麼。
因為問心無愧,所以並不在乎什麼男女大防。
更何況,鬼泣是因為她才會生捱了三掌,謝清黎做不到放任不管。
蕭珩走進後院,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
漆黑的瞳眸浮開凜冽的氣息,他面若寒霜地頓住腳步。
鬼泣唇角抑製不住地揚起一抹笑,又裝模作樣地板起臉,指責謝清黎下手沒輕沒重。
謝清黎給他擦完藥,不忘叮囑他:“你自己運功,把藥性化開了,傷勢才會好,聽到了沒有?”
鬼泣哼著小曲,晃晃悠悠地回屋了。
回到臥房,謝清黎才發現,蕭珩已經回來了。
“祖父已經安葬好了嗎?”
蕭珩抬眼,表情淡漠如常,“嗯。”
謝清黎心思細膩,察覺到了他的態度冷淡。
想到老夫人的厭煩,她下意識地就以為,他或許是妥協了。
祖父走了,再沒有人會阻攔蕭珩跟她和離,再加上老夫人的威逼,蕭珩又能扛多久呢。
晉國公的離世,就像一雙無形的大手,徹底撕開了這塊,偽裝出平和假象的布,將所有的矛盾都暴露了出來。
謝清黎垂下眼眸,有些慌亂地說:“阿爹的身體還沒好,我打算去萬杏堂住幾天,方便照顧他。”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在晉國公剛過世的時候,和蕭珩討論這個話題。
蕭珩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沉沉地看著她。
謝清黎低著頭,強忍酸澀和無助,收拾了幾件衣服,腳步淩亂地往屋外走去。
出了將軍府,夜風一吹,她才想起,自己走得匆忙,沒有跟師父還有鬼泣打招呼。
忍住鼻尖的酸意,謝清黎深吸一口氣,默默地給自己打勁。
無論怎麼樣,阿爹還好好的,師父也來了京城,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本想回萬杏堂,可是走到一半的時候,宵禁的時辰到了。
武侯蜂擁而出,四處巡視著,抓捕還在外面的人。
進退兩難之間,謝清黎看到路邊一家客棧的燈還亮著,於是趁著最後的一點時間,進去開了間房。
先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萬杏堂也好。不然她大晚上的突然回去,阿爹一定會察覺到異常。
謝清黎不想讓他擔心。
客棧的牆板都是用木料搭建起來的,隔音不好。
謝清黎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聽著樓下有幾人喝酒,大聲地談天說地。
身處在喧囂紅塵之中,可她卻感覺到內心,是無比的孤寂。
翻來覆去躺了許久,終於有了睏意,謝清黎迷迷糊糊地就要睡去。
“砰砰砰!”
突然起來的砸門聲,將她陡然嚇醒。
門外的聲音隻停了短短一瞬,就更加激烈的響了起來,大有一種她不開門,外面的人就要破門而入的架勢。
謝清黎恐懼地蜷縮在床板上,不敢睜開眼,更不敢搭腔,隻求敲門的人能趕緊走。
“媽的,這麼早就睡了?别是聾了吧,再不開門,老子就不客氣了!”
陌生的粗狂男聲,夾雜著難聽的臟話,罵罵咧咧地在門口響起。
謝清黎渾身顫抖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就在這個時候。
“吱呀——”窗戶被打開的聲音,在砸門聲的間隙中,顯得尤為刺耳。
謝清黎渾身緊繃,一張小臉因為恐懼變得煞白。
沉穩的腳步聲逐漸逼近,最終停在了她的床前。
謝清黎眼中盈滿了熱淚,瑟縮地抬起頭,望向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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