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府外有鷓鴣哨聲響起,老爺子聽到後,出了府。”
蕭珩抬眸,長睫下鋪了一層陰翳。
他起身,悄無聲息地翻出院牆,遠遠地跟在景仲身後,像一道沒有實體的鬼魂。
景仲的酒已經醒了,腳下步履生風,跟著鷓鴣哨聲,一路來到了另一條僻靜的小巷裡。
巷子裡有一個穿著一身黑色披風的人,頭上戴著鬥帽,隱匿在一片漆黑之中,看不清面貌。
蕭珩沒有跟太近,虛虛地伏在十丈外的一間屋頂上,眸光閃爍,緊緊盯著那個身形可疑的人。
穿著披風的人,一見景仲來了,就單膝跪地,聲音雌雄莫辨,沉沉地喊了一聲“師父。”
景仲目光定定,過了許久才沉沉歎了口氣。
“你這又是何苦。”
那人頓了片刻,聲音帶了兩分哽咽,“師父,十年未見了,您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景仲猶豫片刻,伸手摸了摸那人的頭,“清黎就在京中,你見過她了嗎?”
那人點點頭,“見過了,有不長眼的為難師妹,徒兒小作懲戒,沒有鬨出人命。”
“是了,她唸了你十年,你這個大師兄,要是能狠下心不照看她,我是不信的。”
蕭珩的眼眸冷了下來。
他之所以跟著景仲,就是想看看,謝清黎的大師兄,究竟會不會出現。
果不其然,他終於出現了。
景仲順勢把那人扶起來,蒼老的面容上,出現了幾分哀痛,“當年的事,雖說不是你的錯,但門下弟子,終歸是因為你,才會死傷過七成。這些年,你怪過師父嗎?”
那人拚命搖頭,“我不怪師父。若不是我,若不是我……是我連累了師父。”
景仲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有所釋懷,“好孩子。你的身份非同尋常,當年計入我名下,所知之人也甚少。我在京中,不會與你相認。”
那人連連點頭,“是,弟子知道輕重緩急的,便是見到了師父,徒兒也不會叫人發現。”
他們說話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隔得遠,蕭珩也聽不仔細,乾脆掠身,回到了將軍府。
回到臥房,謝清黎還沒有入睡。
見他進來,她上前來,幫他脫掉外袍,摸了摸他的手,有些疑惑,“怎麼蹭了一手的灰,書房這幾日沒有人打掃嗎?”
蕭珩清理了一番,才伸手揉了揉她的耳垂,散漫慵懶之餘,透著幾分意味不明。
“我今天才發現,原來覬覦著小清黎的人,真是不少。”
謝清黎有些茫然,以為他還在意著敬王世子的事,不由得有些好笑。
“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再說敬王殿下當時也不過隨口一說,你怎麼這麼小氣呀!”
蕭珩吻了吻她的唇角,灼熱的氣息籠罩在她的鼻間,綿密輕柔的動作,像是在對待最貴重的珍寶。
“是,我小氣,一想到還有其他男人,對你虎視眈眈,我就恨不得把你鎖在府中,不讓任何人再對你起窺探的心思。”
謝清黎不輕不重地錘了他一下,仰起頭,水亮亮的眼眸,充滿了嗔怨。
“你現在知道,我看到陸若檀天天圍著你,是什麼心情了吧?”
蕭珩將她一把抱起,重重壓在了柔軟的被褥間,“小清黎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為夫是該好好補償你。”
“你、你不許這麼叫我……”
未完的抱怨,中斷在了輕輕搖晃的床笫之間,搖出滿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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