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隊伍,在城門外分道而行。
鬼泣跟在謝清黎身邊,吊兒郎當地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用胳膊捅了捅她。
“哎,你知不知道,我去豫州購買藥材的時候,發現了什麼?”
謝清黎好奇地問:“什麼?”
“豫州的節度使,就是陸若檀的舅舅。我聽他們說,節度使的府上,來了一個坐著輪椅的女子,該不會是陸若檀吧?”
謝清黎心中一驚,“你怎麼不早說!”
豫州和梁州毗鄰,而陸若檀的腿骨不可能那麼快就恢複,坐著輪椅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她。
要是陸若檀去了豫州,那麼那天出現在薑府地牢的,就一定是她了!
鬼泣覺得莫名其妙,“豫州節度使是她舅舅,就算她去了豫州,也不奇怪啊。”
謝清黎冷靜下來,沉思片刻,果斷地說:“我們調頭迴轉,到豫州去!”
她一定要查清楚,那天要殺她的人,到底是不是陸若檀。
鬼泣嗤笑了一聲,目光變得怪異,“你該不會以為,以幽冥蠱為要挾,就能把我玩弄於股掌之中,隨意命令了吧?”
他的手指緩緩收攏,漸有殺意生出。
“玩弄?”謝清黎有些茫然地眨眨眼,“我們不是朋友嗎?”
鬼泣的動作僵住,比她還要茫然:“什、什麼朋友?”
“你為我的安全擔憂,千裡迢迢追來梁州,保護我的安全,難道不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嗎?”
鬼泣陷入罔知無措的困惑中,遲疑地自語:“是、是嗎?”
他在雪落閣裡長大,自小就沒有任何朋友,一時間竟然想不通她的話。
明明他當初可以把謝清黎帶迴雪落閣,嚴刑拷打,逼問出她師父的下落。
可是那天晚上,他夜闖晉國公府,看到謝清黎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知道為何,竟然沒有下手。
謝清黎理所應當地拍了拍他的肩:“那我們去豫州?”
鬼泣心亂如麻,胡亂地點了點頭。
他需要時間,想清楚自己對謝清黎的態度。
謝清黎找到洛太醫,隻說自己有别的事要做,和他們告了别。
兩人馬不停蹄,朝豫州的方向趕路。
五天之後,她和鬼泣進了豫州城。
謝清黎的容貌實在過於紮眼,鬼泣用一張隨身帶的人皮面具,簡單地改了改,戴在她的臉上。
那張花容月貌的臉,霎時間就變成了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憔悴婦人。
謝清黎照著鏡子,對鬼泣的手藝讚歎不已。
“你身上怎麼會有女子的面具,這是什麼特殊的愛好嗎?”
鬼泣嘖了一聲,嘲諷地說:“我們做任務的時候,長長要喬裝打扮,改變身份,這有什麼稀奇的,少見多怪。”
二人各自易容,以一對鄉下夫妻的身份,花了五兩銀子賄賂,成功進入陸若檀的舅舅唐壑的府邸,當上了傭人。
在唐府裡待了兩天,到第三天的中午,鬼泣來找謝清黎。
他煩躁地踱步,語氣不太好,“我打聽了一圈,隻知道這兒的確有個坐輪椅的小姐,但找不到人。”
“她行動不便,可能住在後院,我今天想辦法進去看一看。”
二人約好晚上三更,由鬼泣用輕功,帶謝清黎進後院查探。
到了晚上,兩人避開府中的侍衛,進了女眷居住的後院。
鬼泣壓低聲音,交待道:“後院的巡防不強,你快去快——”
話還沒說完,他的神情突然一變,一把將謝清黎的頭壓了下來。
片刻過後,謝清黎用氣聲問:“怎麼了?”
“看來唐府不簡單,除了我們,竟然還有别的高手夜探後院。”
謝清黎好奇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在屋簷下的燈籠映照下,看到了一個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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