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有異響,脈弦微數,你這是癔症。”
謝清黎微微蹙眉。
花滿蹊嗤了一聲,“我還以為昭天醫聖醫術高超,夏國的大夫必然也相差不遠。沒想到不過是徒有其名罷了。”
謝清黎失笑,趕緊扯了扯她的衣角,“小聲些,可别被人聽見了,說咱們來鬨事。”
花滿蹊吐吐舌頭。
“依兩位姑娘看,那男子該是何病症?”
坐在一位之隔的一箇中年男人,不知聽她們說了多久,突然笑著出聲詢問。
謝清黎訝然,抬眼看去。
隻見那人穿著一身粗麻的藍色短打,看著倒是農夫打扮。
可偏偏氣質儒雅,瞧著又有股子讀書人的文雅。
花滿蹊側身擋在謝清黎身前,笑嘻嘻地道:“我們哪懂這些啊,不過是胡謅兩句罷了。先生莫見怪。”
中年男人和善地笑了,“姑娘别擔心,我方才聽你們對那位大夫的診斷不甚讚同,似乎是懂些醫理的,才多嘴一問。你們是怎麼知道,那瘦弱漢子得的,並非癔症?”
花滿蹊斂了笑意,和謝清黎對視一眼。
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謹慎。
這人莫非同她們一樣,也是别國使團來參與醫聖榜之爭的?
若是同行,有此疑問就正常了。
謝清黎思忖片刻,並不藏私,答得也婉轉。
“隻靠脈弦微數,耳有異響便判斷為癔症,過於偏頗了。若患者的雙耳無明顯外傷和病變,卻總是聽到異響,應屬肝陽上亢之症狀。”
儒雅男人邊聽邊點頭,眼中有顯而易見的讚賞。
“以你看,肝陽上亢該如何治療?”
花滿蹊謔了一聲,“先生莫非是想騙我家的藥方?”
儒雅男人頓時哈哈大笑。
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容易讓人誤會,便率先開口。
“依我看,該以磁石丸潛納浮陽、開耳竅,龍骨、牡蠣鎮靜攝陽;丹蔘。茯苓、鉤藤、菖蒲、地龍活血通絡祛風開竅,再加柴**肝。”
謝清黎微微頷首,補了一句,“待異響症狀減輕後,再減去藥方中有毒之硃砂,加益氣活血之黃芪、川芎而收斂。恢複聽力之後,續投十五劑六味地黃湯善後。”
儒雅男人頓時撫掌讚歎,“不錯,不錯!”
雖然他有說明該用什麼藥方,但謝清黎卻知道藥方中有硃砂。
說明他們兩人所想的方子,當是相差無幾的。
能遇到一個如此投契的人,讓儒雅男人感慨連連。
“姑娘如此年輕,卻對藥性藥方瞭如指掌,不知是哪國使臣?”
謝清黎抿抿唇,更加確定了他也是來奪榜之人。
他問自己是哪國使臣,說明他知道自己不是夏國人。
那這位儒雅的先生,至少也是參加過一次奪榜之爭的人了。
謝清黎微微點頭示意,“我姓謝,是大殷的太醫客卿。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儒雅男人卻沒回答,眼中露出一絲嚮往。
“姓謝……你們姓謝的,都如此靈性通悟啊!”
花滿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您說的,莫非是那位閻羅妙手謝兗?”
“是啊。怪我生得晚,竟未親眼見過這位驚才絕豔的天才。你們來自大殷,可曾見過這位謝先生?”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阿爹的盛名了。
但遠在千裡之外的大夏,依舊有人記得過阿爹的名字。
謝清黎眼眶發熱,心中生起一股自豪。
這可是她的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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