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俯身在她額上親了親,“比一片羽毛也重不了多少,瘦得叫人心疼。”
謝清黎眷戀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多希望時間能就停在這一刻。
但現實往往不如人意。
就在這溫馨靜謐的時刻。
陶幼沅砰砰砰敲響了臥房的門。
“師姐,你醒了嗎?縮宮散熬好了,師父叫我給你端來!”
蕭珩無奈地歎了一聲,“真該搬到一個誰都尋不著的地方,叫這些烏鴉少來打攪。”
謝清黎笑了笑,起身穿好衣裳。
打開門,陶幼沅就站在門口,手中還端著一碗漆黑的湯藥。
“師姐,趁熱喝!師父說不能再拖下去了。”
謝清黎面上一片黯然,沉默地接過藥碗。
那麼小的一個碗,卻比千斤還要重。
雖然知道,孩子需要儘快排出來。
可謝清黎卻總還抱有一絲希望。
好似不喝縮宮散,她的孩子就還有一線生機。
陶幼沅惆悵地歎了口氣,“師姐,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胎死腹中,內毒侵體,你受不住的。”
這些醫理,謝清黎又如何能不知道?
隻是不捨罷了。
她苦澀地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端起藥碗就喝。
然而不知為何,往日最熟悉的草藥氣味,卻著實讓人反胃。
腹中翻騰,酸水止不住地往上湧。
一口湯藥入口,還沒嚥下去,謝清黎就嘔了出來。
蕭珩聞聲過來,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幫謝清黎順氣。
臉色凝重,滿心的擔憂。
心疼她受這樣的苦,也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乾嘔了好一陣,謝清黎的眼中蓄滿了反胃引起的淚水。
擦了擦嘴,將灑了大半的藥碗遞給陶幼沅。
“我現在喝不下,晚些吧。”
陶幼沅沉沉歎了口氣,抬頭看向蕭珩。
“勞煩你照顧師姐,我去看師兄了。”
蕭珩點點頭。
房門關上,他將謝清黎緊緊抱在懷中。
“抱歉,都是因為我,才讓你受這樣的罪。”
謝清黎習慣性地想要回抱住他。
手抬起來,才想到兩人就要和離了。
頓了許久,還是放了下來。
蕭珩的手指收緊,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之中。
林梵境冷著臉回到相府。
才進前廳,就忍不住怒聲質問。
“你的心思怎能如此歹毒?送去那樣的詛咒之物,蕭珩還能留你一條命,已經是莫大的慈悲了!”
若是有人這樣詛咒她的孩子,就是豁出命去,她也一定要與那人魚死網破!
陸若檀暗暗撇嘴,“分明她挑撥離間,讓我們母女離心在先的!我隻是氣不過,還擊罷了!”
罵一句而已,又不會少塊肉!
怎麼所有人都這般小題大做?
“要不是清黎為我看診,娘甚至等不到和你重逢的時候,她是孃的恩人!”
陸若檀嗤了一聲,“她是大夫,為病人救死扶傷,本就是應該的。娘您就是太善良了,一點小恩小惠就能收買了您。”
她最看不慣的,就是謝清黎仗著自己會一點醫術,便成了所有人的恩人。
雲福郡主、衛國公,還有林梵境。
都把她當成寶一樣。
憑什麼?
就因為自己不會醫術,就要永遠低謝清黎一頭了嗎?
她偏不服!
林梵境看著陸若檀不知悔改的模樣,渾身都沒了力氣。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
自己盼了二十年的女兒,怎麼會是這副模樣?
留下一句“你好好反思反思”,林梵境看都不再看陸若檀一眼,轉身就走了。
陸若檀哼了一聲,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丫鬟不知又跑到哪裡去了。
院子裡一個下人都沒有。
陸若檀絲毫沒有察覺到異常,推開房門。
一隻腳才踏進去,後頸就一陣劇痛。
連呼救都來不及,便叫人砍暈過去。
房門被寒風吹得吱呀作響。
屋子裡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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