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場動盪,京城裡亂得不像樣。
蕭珩高燒驚厥,是祖母揹著他,挨家挨戶敲響醫館的門。
他這條命,是祖母從閻王手中搶回來的。
隻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祖母的性子,被蕭家的處境壓得扭曲。
為了保住晉國公府的尊榮,失去了忠勇將軍的風骨。
站在蕭家人的立場上,蕭珩無法指責老夫人。
但作為孫子,他不能容忍自己的人生,一再被祖母插手乾涉。
謝清黎靜靜地聽著,不由自主地握住蕭珩的手。
“如果我是祖母,恐怕也不會做得比她更好。我不想叫你為難,隻是她縱容陸若檀,終歸是為虎作倀。”
蕭珩覺得好笑,“你覺得,我是想叫你體諒祖母,原諒她的所作所為?”
謝清黎茫然搖頭,“沒有呀,我是在安慰你。”
被她的表情取悅,蕭珩捏了捏她的臉頰。
“說起過往的事,我並不覺得難過,隻是唏噓罷了。”
見自己會錯了意,謝清黎輕哼一聲,“你這人……怎麼不識好人心呢!”
蕭珩好一陣低笑,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吻,“多謝夫人,我有被安慰到。”
說話間,馬車到了國公府。
下了好幾日的雪,地上積了一層薄冰。
蕭珩怕謝清黎腳摔著,乾脆將她打橫抱起,大步進了門。
一路走到前廳。
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老夫人的聲音。
“既然如此,那便說定了,明日我便讓媒人上門下聘。”
蕭珩的腳步一頓。
下聘?
對誰下聘?
謝清黎拽了拽他的衣角,提醒蕭珩把自己放下來。緊接著,林相的聲音響起,“如此甚好!老夫這便回去準備嫁妝。趁著來年開春,就把婚禮辦了吧。”
老夫人溫和地道:“若檀和阿珩自小一起長大,她進了門,定不會受欺負。”
謝清黎心頭一跳。
他們在談的……竟然是蕭珩和陸若檀的婚事?
巨大的憤怒和屈辱,瞬間把謝清黎淹沒。
陸若檀謀害她的孩子,老夫人竟然還不放棄?
謝清黎止不住地渾身顫抖起來。
蕭珩神色平靜,不辨喜怒。
牽著謝清黎的手,進了門。
“祖母急著叫我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老夫人和林相齊齊抬頭。
看到謝清黎也在,老夫人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倒是林相,泰然自若地道:“來得正好。我與老夫人,已經商定了你和若檀的婚事。你與和安縣主成親在先,叫若檀與她平起平坐,同為平妻便是。”
那態度太過理所應當了。
謝清黎緊緊攥住衣袖,挺直了脊背。
“我不同意。”
此話一出,林相便沉下了臉。
“你不同意?你是什麼身份,敢叫若檀做妾!”
謝清黎深吸一口氣,揚起下巴,“我不同意陸若檀進門。不管是做妻做妾做通房,哪怕做外室,我都不同意。”
她極少有這樣強硬的姿態。
老夫人看著謝清黎的表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林相不願和一個婦人糾纏,望向蕭珩。
“大丈夫頂天立地,豈有被婦人拿捏的道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與若檀的婚事,就這麼定了!”
蕭珩眸底浮起一絲冷意,似笑非笑地抬了眼。
“林相身為文官之首,也想來做我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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