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平靜了些,丫鬟才上前收拾一地狼藉。
“陛下給陸家平了反,您的兄長如今是戶部侍郎,老夫人又是您嫡親的姑奶奶。謝清黎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大夫,家裡無權無勢的,拿什麼和您比?”
陸若檀哼了一聲:“要不是陸家蒙冤,我早就嫁給珩哥哥了,哪裡會受那麼多苦,讓謝清黎占了我的位置。”
“隻要趕走了謝清黎,就沒有人能再擋您的路。您嫁給蕭珩後,想辦法拿到西北軍的佈防圖,三皇子不會虧待您和大將軍的。”
陸若檀心中一動,突然笑了:“也不一定非要趕走她,隻要讓她消失了,結果不也一樣嗎?”
丫鬟低眉順眼,沒有出聲。
陸若檀立刻寫了一封信,交到她手裡,低聲吩咐:“把信交給我哥哥,他會有辦法的。”
兩天後,醫仙穀送來一批新的病例,謝清黎留在醫館裡,和謝兗還有顧沉淵一起整理歸納,晚上沒有回國公府。
快到三更的時候,三人才把所有病例分類整理好,疲憊地回到房裡休息。
謝清黎是被一陣濃煙嗆醒的。
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著了火,火光將門窗都封死了,滾滾濃煙嫋嫋升起,滾燙的溫度熏得空氣都扭曲起來。
她心裡一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水打濕了帕子捂在自己的口鼻處,將臉盆裡僅剩的一點水澆在身上,試圖找個缺口闖出去。
醫館裡所有房屋都是木頭搭建的,遇火就著,根本沒有沒有能倖免的地方。
謝清黎強闖出去不成,反而被大火燒出幾處傷,被不斷掉落的房梁逼得躲進角落裡,漸漸絕望起來。
火勢越來越盛,屋裡的空氣也越發稀薄,謝清黎的意識漸漸模糊,身影徹底被烈火包圍,意識被黑暗侵襲。
就在這時,一道矯捷的身影從房頂的空缺處落下,快速挪移過來,一把撈起謝清黎,施展輕功逃了出去。
她醒過來的時候,隻感覺渾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疼,稍稍一動,就痛得渾身發抖。
見她醒來,顧沉淵輕聲安撫道:“别動,你被燒傷了多處,小心牽動傷口。”
謝清黎眼前一片黑暗,喉嚨乾痛,嘶聲焦急詢問:“師兄,天這麼黑,你為什麼不點燈?我阿爹呢,他沒事吧?”
顧沉淵沉默了片刻,才淡聲道:“師父吸了煙霾,現在還沒醒。清黎,現在已經是中午了。”
謝清黎一怔,隨即試探著伸手在眼前晃了晃,還是隻能看到一片漆黑。
好半天,她才苦澀地道:“原來不是天太黑,而是我瞎了。”
昨夜的火勢那麼大,她能保住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
可是大夫診病,講究“望、聞、問、切”,眼睛瞎了,以後還如何給人看病?
她的一身醫術,再也沒有施展的餘地了。
鬼泣驚恐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什麼?你看不見了?不會吧!我昨夜緊趕慢緊,好不容易把你撈出來,看著也沒燒得多嚴重啊,怎麼會瞎了呢!”
顧沉淵俯身,仔細觀察謝清黎的雙眸,沉思片刻道:“我主攻心肺之病,對眼目一科不太精通。但師妹的雙眼充滿血絲,卻看不出有什麼傷處,失明想來是煙燻所致,應當可以恢複。等師父醒來,他一定有辦法的。”
謝清黎聞言稍稍放下心來。
醫館被燒成一片廢墟,幾人現在暫居在客棧裡。她渾身疼得厲害,喝下藥之後又沉沉睡去了。
顧沉淵按她給的方子,去其他醫館裡買了藥,回到客棧裡製作壓製幽冥蠱的解藥。
就在這時,下了早朝,得到訊息的蕭珩匆匆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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