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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珩任憑老夫人責罵,沒有出聲辯駁。
老夫人哭罵了許久,還是範氏好言好語地勸了半天,才慢慢順了那口氣。
蕭珩帶著謝清黎,進了晉國公的臥房。
老爺子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神態安詳。
如果不是青灰的臉色,任誰看了,都以為他隻是在休息。
蕭珩一掀下袍,筆挺地朝著晉國公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是敬仰,是愧疚,也是送别。
謝清黎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
她哽嚥著,輕聲朝床榻上的晉國公說:“祖父,清黎來晚了。”
明明昨天,師父來給她撐腰的時候,祖父還能下地,能說能笑,為何隻過去了一晚,他就走了呢?
縱使她醫術高超,縱使師父是醫仙穀主,也不可能讓已經去世的人活過來。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這一身的醫術,像個擺設一樣無用。
晉國公常年久病,後院庫房裡早已備好了棺槨和喪葬用品,這次就派上了用場。
謝清黎親自熬製好了淨身的湯藥,為晉國公擦洗手臉。
老爺子年輕時勇猛無雙,征戰四方,到年老了,被病痛折磨了數年,一身血肉生生熬乾,手腳都乾枯得隻剩一層皮包骨頭。
他的身體冰涼,一點熱氣都沒有,謝清黎卻一點都不害怕,紅腫著雙眼,仔仔細細地擦拭著他的雙手,耳邊迴響的,都是他從前對自己的誇讚和愛護。
“清黎真是個有福的好孩子,如果不是你,阿珩怎麼能這麼快好起來。”
“我年輕的時候,一柄馬槊,殺得北狄人抱頭鼠竄,我蕭雲升的威名,西北邊境有誰不知!”
“隻要我還活著,清黎就是國公府的少夫人。誰要是覺得我礙事了,儘管來取我的人頭!”
謝清黎越是回想,就越覺得悲痛欲絕,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範氏察言觀色,注意到了謝清黎泣不成聲,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好孩子,别難過。老爺子走得安詳,沒受什麼折磨,咱們應當替他高興。”
謝清黎哽嚥著點點頭。
雖然知道二伯母說的有道理,可是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祖父了,她就覺得難過。
若是知道祖父大限將至,就算再被老夫人刁難,被陸若檀羞辱挑釁,她也不會搬到將軍府去,能多陪祖父一天,也好啊。
下人要為晉國公換壽衣,屋內的女眷都退了出去,來到大堂。
蕭家的子孫,除了還在西北邊境的蕭平和蕭程,其餘人都已經回了國公府,儘數跪著,烏泱泱的一大片。
蕭珩在最前面,已經換上了一身麻布孝服,靜靜等待著晉國公的遺體,斂入棺槨。
這場白事,一連辦了三日。
許多與晉國公有故交的達官顯貴,都派了人前來弔唁,謝清黎跟著範氏,忙碌得腳不沾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第1頁/共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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