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裡柴火昂貴,要燒夠沐浴的熱水,要費不少功夫。
脫了衣裳,將自己淹沒在熱水中。
通身的疲乏,都消散了不少。
在京中隨時可得的熱水澡,現在都變成了奢求。
謝清黎突然就覺得,這個郡主她當得一點都不心虛了。
樓下花滿蹊正等著夥房的人燒熱水。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靠近。
猛地一抬手,拍在了花滿蹊的左肩上。
隨後身影閃身,躲到了她的身後右側。
花滿蹊翻了個白眼,“你很無聊啊?”
竺郗低笑一聲,“我從附近的村子裡買了些冬梨,還捉了幾條蛇,不知道有沒有你能用上的。”
一聽到蛇,花滿蹊頓時來了興趣。
“走,帶我去瞅瞅!”
大殷的蛇類與南越不同,她正缺幾種少見的。
兩人一起往院子裡走去。
沒多久,蕭珩也來了夥房。
他看了一眼燒著的水壺,問驛卒:“這熱水有人定了嗎?”
驛卒想了想,“是樓上那位姑娘要來沐浴的。”
蕭珩問了樣貌,便知道了是哪間房。
等熱水燒好了,他提著兩桶水上了樓。
敲響了謝清黎的房門。
屋內的謝清黎,正坐在浴桶裡昏昏欲睡。
聽到聲音,緩緩睜眼。
以為是花滿蹊回來了,脆聲道:“進來就是了,還敲什麼門?”
房門被打開。
蕭珩看了一眼屋內,床上散落著衣裳。
屏風後有水聲響動,想來謝清黎就在那裡。
他邁步走過去。沉重的腳步聲,讓謝清黎警覺起來。
她悄悄蜷縮起身子,將浴巾展開,披在肩上。
身影逐漸靠近,映照在屏風上。
謝清黎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膛了。
看到那熟悉的剪影,突然愣住。
“阿珩?是你嗎?”
蕭珩嗯了一聲。
謝清黎慶幸地鬆了口氣,滿心後怕,“怎麼是你呀!師姐去哪兒了?”
蕭珩停下腳步,嗓音染上了不易察覺的沙啞。
“聽驛卒說你要熱水,我就給你送來了。我幫你加水?”
謝清黎猶豫了一會兒,“你、你放著吧。”
蕭珩低笑一聲,“兌好了的溫度,放一會兒就涼了。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你放心。”
說著就繞過屏風,走了進來。
謝清黎突然想到了什麼,聲音陡然提高,“蕭珩!你放下就行了,别過來!”
她的肚子!
要是讓蕭珩發現了,她前面做的那些努力,就都付諸東流了!
興許是她的態度太過激烈,蕭珩的腳步一頓。
他眯了眯眼,將手中的水桶放下。
“清黎,你……”
話剛到嘴邊,花滿蹊就風風火火地從外面闖進來。
她看到蕭珩的身影,頓時如臨大敵。
“你怎麼進來了?趕緊出去,别平白汙了我師妹的清白名聲!”
蕭珩眸光微閃,深深地看了謝清黎一眼,轉身出去。
看著他離開,花滿蹊才鬆了口氣,緊張地問:“怎麼樣,他沒發現吧?”
謝清黎搖搖頭,不是很肯定,“應該沒有?他沒靠近,我就讓他止步了。”
花滿蹊後怕地拍拍胸脯,“都怪竺郗,非要用新找到的蛇引誘我!”
兩人絲毫沒有察覺到,蕭珩並沒走遠。
他的雙眉蹙起又展開,眸中有淺淡的疑惑。
謝清黎有什麼事瞞著他,還是不能讓他知道的。
沉思片刻,他去了程續之的屋子。
問了一圈,一無所獲。
隻能把這份疑慮,暫時按捺下去。
時間還長,他會找到機會,讓她敞開心扉的。
有禁軍護送,這一路倒是走得很安穩。
接下來的日子,謝清黎都刻意迴避與蕭珩的接觸。
避嫌得太過刻意,連領頭的大使都察覺了。
他還以為是蕭珩得罪了謝清黎,特意讓竺郗過來打探。
找了個休息用飯的機會,竺郗靠近了謝清黎的馬車。
花滿蹊去了南越使團的隊伍,找花蒙要下飯的醬菜去了。
正好隻有竺郗和謝清黎兩人。
“看你這幾天胃口不怎麼好,是不是不適應?”
謝清黎淺笑著搖頭,“是有一點,主要還是每日坐著,晃得難受。”
竺郗算了算日子,還有差不多半個月的行程。
“你和蕭珩,為何要和離?”
這個問題憋了許久,今天終於藉著機會,問了出來。
謝清黎微微睜大眼睛,心口猛地一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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