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病房裡，很安靜。

因為是深夜，沒開大燈，隻點著壁燈。

傅寒江攙扶著傅明珠，輕手輕腳的走到病床邊。

病床上，傅寒川閉眼躺著，看上去，就和平日裡昏迷的樣子沒什麼兩樣。

“這……”

傅明珠老眼渾濁，疑惑的看向醫生。

醫生明白她的意思，“傅老太太彆著急，大少剛醒來，他隻是睡著了——傅老太太，您試試，握住大少的手，和他說說話。”

“好……”

傅明珠抬起手，顫顫巍巍的握住了傅寒川的手。

一張嘴，還沒發出聲音，眼淚先滾了下來，也不敢大聲，“寒川，寒川啊……是奶奶啊，奶奶來看你了。”

說完，所有人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視線集中在傅寒川身上。

生怕錯過了什麼。

終於，傅寒江眼皮動了動，非常緩慢的，掀開了眼皮。他先是看到了傅明珠，而後，視線移動，看到了一旁的傅寒江。

“大哥。”傅寒江立即上前兩步，好讓他看的更清楚，“我是寒江，我和奶奶一起來的。”

“……”

瞬時，傅寒川眼眶蓄滿了淚水，眼皮垂了垂，淚水順著眼角滾下。

傅明珠再也忍不住控住了，握緊大孫子的手，哽咽失聲。

“寒川，我的寒川！”

傅寒江怕祖母承受不住，扶住她，“奶奶，你别這麼哭，大哥看見了，心裡不好受！”

“……”

聽了這話，傅明珠勉強止住了淚水。

但看傅寒川的反應，和她想象的差太遠了。

於是，去看醫生，詢問的眼神，希望他給個合理的解釋——不是說醒了嗎？

醒了，就隻是會睜眼而已嗎？

從他們進來到現在，大孫子一個字都沒說過！

醫生明白她的意思，解釋道，“傅老太太，您彆著急，剛剛甦醒是這樣的……”

畢竟是昏迷多年的植物人，醒來後，還需要有個複建的過程。

現在的傅寒川，隻是意識清醒了。

但是，他就像個孩子一樣，說話、走路，包括生活的自理能力，都需要從頭開始學。

“傅老太太，您放心，後續都會好起來的。”

“哦。”

傅明珠鬆了口氣，握著傅寒川的手，輕輕拍了拍，“聽見了吧？會好的啊，咱不著急啊。”

傅寒川不能說話，連眨眼的動作都很慢，隻是淚水更洶湧了。

知道他聽懂了，傅明珠心疼的直流眼淚，“累了吧？對不起啊，這麼晚了，吵到你睡覺了，睡吧，奶奶在這兒陪著你。”

“是啊。”

傅寒江附和道，“還有我，我也陪著大哥。”

傅寒川說不出話來，緩緩的閉上了眼。

等傅寒川睡著了，傅寒江扶著傅明珠去到外間，醫生也在，關於傅寒川的情況，還需要詳細的說一說。

“你給句實話。”

傅明珠神色嚴肅，畢竟是曾經的傅家掌家，端起來，氣勢依舊。

“我們寒川，能恢覆成正常人嗎？”

“這個……”

醫生猶豫了下，如實道，“百分百不敢說，醫學上，沒有什麼事絕對的，各種治療效果也都是因人而異……”

眼看著傅明珠臉色不太好，忙道，“我能保證的事，會對大少儘心儘力——傅老太太，我們也要有信心啊。”

求助般的，看了看傅寒江。

傅寒江心情也有些沉重，但是，他卻不能慌，大哥還沒恢複，如今傅家還是要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