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他們心驚不已的是，長公主連大秦暗樁如此隱秘的名單都能拿到，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到的？

她是不是也知道，他們明裡暗裡貪汙受賄......

這一夜，他們永生難忘。

景皇倒是睡了一個安穩的好覺。

他一個人在禦書房睡下，從未覺得像今夜這般輕鬆，他的女兒做了他一直不敢做的事情，好像有一條束縛在他身上的無形枷鎖斷裂崩碎。

這種感覺實在太好了。

周徳全見景皇面上帶著笑意，也明白過來，靜悄悄走到榻邊，將手中的解酒湯奉上，低聲道：“陛下今夜喝了不少酒，喝完醒酒湯會舒服一些。”

景皇伸手接過，端著碗將醒酒湯一飲而儘，他把碗遞給周徳全，垂了垂眼，在周徳全轉身之際突然問：

“周徳全，你覺得這景國若是交到長公主手上，是否會煥然一新？”

周徳全端著碗的手一顫，他眼中閃過一抹驚愕，竭力壓下翻湧而上的情緒，低聲道：“隻要皇上覺得可行，老奴相信皇上的判斷。”

景皇抬眸看了眼周徳全，眉頭輕蹙了下，擺手道：“行行行，你出去，别打擾朕歇息。”

“是。”周徳全低低應了聲，躬身退下。

翌日，景皇神清氣爽的睡到了日上三竿。

景國有七日年假，這七日也是景皇為數不多可以多睡兩個時辰的日子，他往日裡起身便要應對後宮嬪妃，但今日奇怪的是，禦書房冷冷清清，竟好像沒有一個人等在外邊。

景皇坐起身，納悶的喊來周徳全，“沒人來給朕請安？”

周徳全神色有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景皇蹙眉道：“發生了什麼？”

周徳全道：“回皇上，今日天還未亮，上三城的朝臣便紛紛派出府中小廝將城中米鋪、布行、茶店等鋪子裡的存貨儘數購買一空，幾乎所有上三城的朝臣都慷慨解囊，為城西的難民置辦過年年貨，小到吃食點心，大到空宅庭院，天亮的這兩個時辰裡，城西前兩日才收容三千餘衣不蔽體的難民已經得到了妥善安置。”

景皇聽著周徳全的話，越聽臉上的震驚之色越多。

他沉默了兩息，問道：“宮裡的娘娘也都在‘慷慨解囊’？”

“是。”周徳全應聲，“她們有些拿出積蓄送出宮讓家人用以救濟百姓，有些送了不少東西去了宮裡的孤老所，給那些無人養老的老宮女老太監。”

總而言之，新年的第一天，因為長公主昨夜的驚世之舉，這些平日裡手腳不乾淨的人都變得“樂善好施”起來，美名其曰“新春賀禮”。

景皇又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出聲道：“長公主府那邊有什麼動靜？”

周徳全搖頭，“還沒有什麼動靜，長公主前日才得到那份名冊，僅用了一夜時間便收集了五大箱證據，想必是一夜未眠。”

景皇臉上露出心疼之色，連忙吩咐周徳全，“叫禦膳房去備上長公主愛吃的膳食，送到長公主府去。”

周徳全笑著應聲。

景皇想到什麼，臉上的笑意褪去幾分，問道：“二皇子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周徳全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道：“二皇子與皇後相談甚歡，昨夜留宿在鳳棲宮，今晨出宮後便再未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