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是真的疼。
一點點,一寸寸的。
之前是剔骨,現在是腐肉。
剔骨本是上了麻沸散,但是沒那麼疼,可是現在要將剩餘的腐肉都爛去,隻有這樣才能讓剩下來的皮肉長回去,與後來的骨骼相融合。
疼,是必然的。
所有為了美麗而承受的苦楚,都該是應得的……
“我是不是說實話,你心裡沒數嗎?”老頭扯了扯唇角,冷笑兩聲,“燕蓮兒,我要是想殺你,根本就不必這麼麻煩,我若是要害你,也不必用這樣的手段,隻是單純的毀了你一張臉,實在是沒意思。”
燕蓮兒的聲音戛然而止,目色驚恐的盯著眼前的老頭,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說了,你不是、你不是屠夫。”
“我說我不是屠夫,你就信了嗎?你說你不會害小公主,不還是連先帝都沒放過?”老頭才不會相信他們這些披著羊皮的醃臢東西,“你們都言而無信,為什麼要求别人言而有信呢?我說說又怎麼了?”
燕蓮兒:“……”
這老頭還真是狠毒得很!
下一刻,外面傳來了車軲轆的聲響。
燕蓮兒陡然抬頭,隻聽得車軲轆聲停下,緊接著便是說話聲響起,腳步聲響起。
不多時,便是趙南林慢慢悠悠的進了門。
“三公子,他要害我!”燕蓮兒當時就衝了上去,“他給我下毒,他要害死我!”
然而,有暗修在,燕蓮兒根本無法靠近趙南林。
最後的最後,隻能站在距離趙南林一定距離的位置,就這麼眼巴巴的望著趙南林,眸中的驚恐也不是作假的,顯然是真的嚇著了。
“所以呢?”趙南林問。
燕蓮兒頓了頓,沒明白趙南林這話的意思,“什麼所以?他要害我,你沒聽明白嗎?他要殺了我!他給我下了毒,我的臉,我的臉好疼……”
聽的這話,老頭依舊倒騰他的那些藥,全然不在意燕蓮兒說的話,轉手打開了藥櫃,抓了一把藥丟在了藥槽內。
“你沒聽懂嗎?”燕蓮兒有些狐疑的望著趙南林,似乎沒看明白,趙南林想乾什麼?
趙南林坐了下來,若有所思的瞧著繼續乾活的老頭,“他是個太醫,是我們請來的大夫,你覺得他會這麼蠢,在這種情況下害你?燕蓮兒,你是不是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還是說,你以為你自己現在已經是她了?”
“他方才明明說了,是他要害我……”燕蓮兒現在誰都不信,驚慌失措而眸子佈滿驚恐,“我已經是這般模樣了,他還是不肯放過我,為什麼都要這麼對我,我到底哪兒不如她?為什麼你們都要偏向她?”
趙南林瞧著她,轉而又看了一眼老頭,“你有句話說對了,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像,性格不像,處事作風也不像,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半分相似,連當個贗品都是這樣的不儘職。”
“所以,你們還要留著她?”老頭問。
燕蓮兒:“……”
要殺了她嗎?
不是吧?
“她畢竟是公主。”趙南林回答了他這個問題,“縱然被揭穿了,但是身份還在,若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可以撐一撐場面的。你說呢?”
老頭裹了裹後槽牙,嫌惡的望著睜大眼睛的燕蓮兒,“除了這個身份,還真是一無是處。”
燕蓮兒身子一抖,若不是及時扶住了一旁的桌案,隻怕已經癱軟在地。
他們……
他們曾經動過,殺死她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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