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妻陪著自己一起教訓女兒,可她心裡明顯是不情願的。
此時他捨不得跟她吵,也不能跟她吵,所以走過來哄哄她,希望她能消消氣。
柳青青睨他一眼,一邊搓洗著抹布。
“你做女兒的惡人,還得拉著我跟著做惡人。你能為了肖家忍這個,忍那個,什麼都你去受著,可我女兒不一樣。她出生在冰天雪地的荒山上,自小在貧瘠的山尾村上長大,剛搬回惠城不久就南下濟城,一住便是十幾年。她跟肖公館隻接觸過短短兩三次,談什麼感情,道什麼淵源——哪裡能比得上你!你不該對她要求過高,畢竟她對肖公館的感情很稀薄。”
“正因為稀薄,所有不得不對她要求更高些。”肖淡名冷靜分析:“我之下,大房隻剩她一個獨生女。我們已經年邁了,以後跟肖公館打交道的人是她和阿博,不可能一直都是我們。”
“她有一句話說得對,憑什麼都是我們大房忍讓?”柳青青頗有不滿:“錯的人不是她,卻要她忍氣吞聲,所幸她還算冷靜。倘若換成其他人,指不定早就吵翻天了!”
在女兒面前,她隻能跟丈夫站在同一戰線上,轉身再偷偷安撫女兒。
女兒走了,她得回來跟丈夫算算賬。一碼事歸一碼事,她還是擰得清的。
肖淡名倚靠在廚房門欄上,惆悵歎了歎氣。
“老父親活著的時候,總是教導我要謙虛包容,尤其是在處理家庭關係方面,不怕吃虧,不怕委屈,隻要這個大家庭和睦團結,好處自然多多,少不得我的份兒。青兒,‘家和萬事興’的道理,你也不是不懂。”
柳青青臉色仍不怎麼好,低聲:“我懂,可肖家太大了,想要‘和’談何容易。既然都已經分家了,維繫小家牽引大家就罷了,不要強求太多。”
“小叔還在。”肖淡名歎氣解釋:“就當是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看在他頗疼愛大房子孫的份上,能忍則忍。他老人家一直想要維持家庭和睦,年邁身體弱仍堅持張羅一大家子聚在一起,是想著維繫彼此感情,維持一團和氣。家族能穩定,裡裡外外才能一直好下去。”
“唉……”柳青青停下手中動作,歎氣道:“小叔用心良苦,深諳這個家族必須團結的道理。這一點,我還是可以理解的。隻是,阿博和小穎寧願自己辛苦創業,也不想留在帝都仰仗肖公館。我們跟肖公館的利益關係,已經是微乎其微,你也不要暗自戰戰兢兢的——沒必要!”
“你不懂。”肖淡名眯住眼睛:“小叔一旦沒法攏住這個局面,幾個堂兄弟必定鬨分家,妯娌不和,子孫不睦,最終隻會削弱肖公館的整體勢力,甚至引發內鬥,一損再損,後果不堪設想。雪崩之下,雪山之下哪有倖免的例外!”
“會……那麼嚴重嗎?”柳青青不敢置信問。
肖淡名點點頭,篤定答:“一定會。我教訓小穎,是我作為一個父親應該做的。同時,我也不想刺激小叔。他現在最怕的便是眾人不團結,沒能一條心。就咱們女兒那性子,我不攔著,她鐵定下回直接鬨到小叔的面前去,撕他老人家的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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