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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咳咳……”

楊念念一激動，口裡的水噴了一地，嗆得直咳嗽，搪瓷缸都快拿不穩當了。

陸時深接過搪瓷缸，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表情也有幾分尷尬。

安安也學著陸時深的動作，在楊念念背上輕輕拍了幾下，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詢問。

“嬸兒，你咋喝嗆了，是不是小弟弟在肚子裡踢你了？”

楊念念剛緩和一點，差點又被安安的話創死。

“咳咳……安安，你别誤會，我剛才是在鍛鍊身體，不是在跟你爸爸生弟弟，我肚子裡也沒有小弟弟。”

“那你們什麼時候生弟弟？”安安追問。

“……”楊念念心思一動，把皮球踢給陸時深，“這個問題你爸爸說了算。”

安安仰頭看向陸時深，叭叭著小嘴說，“爸爸，軍屬院的小朋友，都在等著吃紅雞蛋。”

“……”

陸時深面不改色地說，“等你再長大一些。”

安安剛想說什麼，就被陸時深單手抱起來往外走，“明天還要上學，早點睡覺。”

楊念念抿唇偷笑，她剛才注意到陸時深耳朵紅了，這傢夥看著寡情淡漠，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

實則體貼純情。

她這是誤打誤撞，撿到寶藏了。

隻要想到日後楊慧瑩見到陸時深後，悔恨不已的樣子，她就覺得解氣。

拿上換洗衣服出了屋子，剛好和從安安屋裡出來的陸時深碰上，楊念念脆聲說。

“你晚上跟安安睡吧，好好給安安解釋一下，我是在鍛鍊身體，不是在跟你那啥……咳咳……萬一他要是把話傳出去了，别人還以為咱們當著這麼大的孩子面，做了什麼呢。”

實際上，楊念念心裡想的是，與其讓陸時深夜裡熱的偷跑到安安屋子裡睡，倒不如她直接大方一點，讓他過去睡得了。

陸時深點頭，有些事情水到渠成就好，沒必要強取豪奪。

他轉移話題，“今天簽合同的事情順不順利？”

楊念念，“挺順利的，劉主任很熱情，還告訴我辦其他手續的流程，現在營業證書什麼的都辦好了。”

說著，她納悶起來，“就是不知道薑洋帶著悅悅去哪裡了，醫院說他們早就出院了，廢品站也沒有人，他們身上又沒有什麼錢，能去哪裡呢？”

這年代沒手機實在是太不方便了，海城也不算大，可是想找一個人，真就跟大海撈針一樣。

陸時深猜測，“可能回村子了。”

薑洋兄妹也無别處可去。

“這傢夥該不是反悔不想合夥了吧？”楊念念揮了揮手粉拳，“他要是敢耍我，等我找到他了，非把他的頭給擰下來。”

陸時深目光落在她纖細的手腕上，也沒打擊她。

“薑洋知道你在哪裡擺攤，也知道我們住在家屬院，他想找我們不是難事。如果過兩天還是找不到他，我想辦法幫你聯絡工人。”

有陸時深這話，楊念念就放心了。

陸時深找來的人，肯定都是靠譜的，沒準是退伍軍人呢。

……

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楊念念騎著自行車來到批發市場。

剛到門口，老闆娘就眼尖地注意到了楊念念，滿臉諂媚地笑著出門迎接。

“妹子，你可算是來了，好幾天沒見你，我都要以為你去别家檔口拿貨了。”

自從踩腳褲流行起來後，每家檔口都開始進貨了，競爭也越來越大。

雖說楊念念不是啥大客戶，可老闆娘認為楊念念有潛力，保不準啥時候就能租門面開服裝店了呢。

楊念念佯裝沒聽出老闆娘試探的話語，笑著回答，“我公婆從老家來了，這幾天就沒出攤。”

一聽不是去别家了，老闆娘笑得更諂媚了，“妹子，你今天要拿多少貨呀？”

楊念念把自行車立在門口，抬腳走進店裡，“上次下雨了，我拿的還沒賣完，這次就拿十條踩腳褲和十件花襯衫。”

老闆娘服務很周到，也沒嫌棄她這次拿得少，還貼心地幫她把貨捆好放到自行車後座上。

“妹子，你早該買自行車了，你之前背那麼多貨，我瞧著都心疼，要不是檔口忙，我就幫你把貨搬過去了。”

一旁老闆下意識接話，“你一個女人能有多大力氣？要送也是我去送。”

老闆娘聞言，狠狠剜了老闆一眼。

楊念念知道人家夫妻說的是場面話，笑著道謝，“大姐，謝謝你，我先走啦。”

老闆娘笑著衝楊念念擺手，“妹子，你路上慢點。”

等人走遠了，笑容一斂，回頭瞪著丈夫問，“你去送貨？我平時咋沒見你這麼勤快呢？我看你就是瞧人家妹子漂亮，動歪心思了吧？我早就發現你不對勁了，每次人家妹子一來，你眼珠子恨不得長在人家身上。”

老闆一臉冤枉，“我這不是心疼你，順著你說兩句場面話嗎？咋還罵上我了？”

女人真煩，明明是她挑起的話，自己就跟著附和兩句，還怪上他了？

這不是無理取鬨是啥？

老闆娘聽到這話，心裡舒服一點，哼了聲說，“就你這人模豬樣的，長得跟跑了八個老婆一樣，人家也瞧不上你。我告訴你，你敢做對不起老孃的事情，老孃一把火把你店給燒了。”

“腦子有毛病。”老闆嘴裡嘀咕著低頭整理貨物。

他整天忙得屁股不沾地，哪裡有心思去瞧美女？

再說了，人家大妹子是軍嫂，他又沒活夠，去招惹軍嫂乾啥？

吃槍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