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傾眸光沉了沉,她大約知道忠勇侯的目的了,他要在顧宴辭心裡種下一根刺,他死後這根刺依舊會紮根在顧宴辭心底,直到有一天,顧宴辭承受不了,開始爆發。“他定然還會讓皇上知道,他將事情告訴你了。”如此一來,顧宴辭和皇上就會兩兩猜疑,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都會是他想看到的。
卑鄙齷齪了一生,臨死還要再作惡,這種人,當真是骨子裡就是壞的。
顧宴辭自然也想到了這點,他冷聲道:“他不會活過今晚。”
至於供詞怎麼寫,不過是自裁謝罪罷了,一個叛黨,死了便死了,連屍體也隻配被扔在郊外被野狗分食,人人都會道一聲好,沒有人會在意背後的事。
“刑部尚書那邊我會去說。”
顧宴辭既然敢做這件事,自然是能處理好後事的,楚慕傾並不擔心,她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我覺得他隻說了一部分。”
“嗯。”顧宴辭從馬車裡小桌子下面的櫃子裡拿出紙筆,隨手給楚慕傾畫了大周的地形圖。
他指著連州的一個地方道:“當年我父親率軍從江州一路經過淮州到達連州,便是在這裡遇襲,按照向宏的話,是他提前將連州的戰略部署透露給了呼延浩,這才讓他找到機會穿過連州伏擊我父親。”
“當年因著此事,連州都督,知府,佈政史,還有很多官員,全部抄家處死。”
安氏父親的那個朋友吳大人,便是在那之後調任的連州,後來一路做到佈政史的位置。
楚慕傾看著顧宴辭道:“這些人裡,有皇上當時找的人。”
忠勇侯向恒能活這麼多年,就說明他不是皇上當時找的人,甚至他做的事皇上應該都不知道,皇上當時應當是找了另一個人,讓那個人在連州幫他除掉威遠將軍,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在事發後皇上殺的那批人裡,隻有這樣,才能將當時那件事徹底掩蓋。
顧宴辭看向楚慕傾:“我懷疑我父親當時不隻是被伏擊。”
威遠將軍當時因著是去援救定國公,後來自己卻被伏擊身亡,定國公在邊境沒有支援,壯烈犧牲,邊境因此一戰丟失了好幾座城池。
“顧宴辭,你說當時呼延浩能那麼快擊敗我外祖父,會不會就是因為向宏的那份連州戰略部署圖。”
楚慕傾突然想到這點,他外祖父戎馬一生,與呼延浩可以說是老對手了,怎麼會就那麼容易的突然大敗,但是若是呼延浩手上有連州的戰略部署圖,那便不一樣了,儘管他可能隻能拿到一部分,但是那一部分便足以讓他取得勝利。
向宏以為他是在算計威遠將軍,但是呼延浩也不是蠢人,他讓這份情報發揮了更大的作用。
而皇上並不知道向宏的事,他同時找了某個人,讓那個人想辦法讓威遠將軍出意外,但是這有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威遠將軍戎馬多年,當時手上又帶著軍隊,那名官員到底要怎麼對付他,還有當時北耶伏擊的軍隊,他們又要出動多少人,才能將威遠將軍以及他帶來的人絞殺在連州,這件事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興許這就是忠勇侯瞞著顧宴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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