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我看著床帳上閃閃發光的水晶串，心頭迴盪著是白天和蕭星沉說的那些話。

如果我不是公主，他也不是首輔，或許我們會安安穩穩成為一輩子的摯友吧。

不。

更有可能的是，一輩子沒有交集。

畢竟對彼此來說都沒什麼用處，又是天差地别的兩個人，不太可能走在一起。

身陷權利旋渦的人，有什麼膽量敢奢求永遠的真心呢。

一切都是表象，鏡花水月。

我唯一能確定的是，蕭星沉對我一直是抱有善意的。

否則，他也不會寧可冒著我動搖的風險，點醒我那個道理。

至於宋黎......

這個人，比蕭星沉更加難以琢磨。

或許是因為他的來曆，讓我一開始就對他抱有戒心。

以致於他做了那麼多，表現的那麼誠懇，我依舊不能完全信任他。

可如果表現的太明顯，父皇那邊也不好交代。

不信任他給的人，那不就等於不信任他？

真是頭疼。

我翻了個身，決定暫時不想這些問題了。

以後慢慢觀察衡量吧！

次日，我把先前在平安那裡得來的資訊全部告訴了宋黎，問他打算如何處理。

宋黎沉吟片刻，道：“在下覺得，與其貿然對蘇侍郎一房動手，不如暗中挑起他們和二房的矛盾。”

“這樣既可以不臟我們這邊的手，他們自己人對付自己人，更知道死穴在何處。”

我懶洋洋拍了兩下掌：“不愧是我的心腹，和我想一塊兒去了。”

宋黎靦腆笑：“那在下開始動手了？”

我點頭。

宋黎要告退，我讓他繼續留著。

雖不解，可他還是恭恭敬敬照辦了。

安靜了一會兒後，我問了他一個問題。

“倘若我以後的駙馬不是你，你還會繼續為我效忠嗎？”

宋黎神情坦然：“隻要公主不嫌棄在下，在下就永遠是這府裡的司丞，公主的門客，以及最好用的鷹犬。”

“當然，若公主想讓在下做沒有名分的面首，在下也甘之如飴。”

我蹙眉：“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我能給你的並不比别人多，甚至還有可能不如你自己能弄到的。”

宋黎微微垂眸，唇邊的笑意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既然公主想聽一句明白話，那在下不妨直說了。”

“在下的確是個有野心的人，按理說公主這邊並不是最適合我的地方，卻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為公主是在下所見識過最良善的主子，就算日後跟隨了其他人，在下也絕對不會放棄和公主這邊交好。倘若奮戰時一定要把背交給他人，在下心中的人選唯有公主。”

我啞然失笑。

合著是覺得我目前最蠢，不會害他，所以最放心啊。

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