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是京市有名的聲色場所。
南寧在電視上看過它紙醉金迷的介紹。
她的手指在桌面收攏,直到指尖掐進肉裡,發疼,發麻。
她心底自嘲,陪了他三年,最後在他心裡還是這種貨色。
可她知道這是她唯一正大光明離開的機會。
白弋做了承諾就不會改。
南寧閉了閉眼,再睜眼,眼底毫無光芒,彷彿一句軀殼。
“好。”
“我去。”
多說無益。
反正白弋認定了她是為了錢財權勢,可以犧牲自己的人。
就這樣吧。
總好過囚在這四方天地。
南寧深深看了一眼白弋,紅著眼眶,漫起的水光又憋了回去,隻是牽牽嘴角。
“謝謝白先生。”
說完,她朝著門口走去。
白弋背對著她,指節發白,冷厲的目色瞥一眼身側的周照。
周照上前,低聲道:“先生。”
白弋嗓音低沉,參雜著稍有的波動:“帶她去聞景的包廂,給她點難堪就行了,打消她離開的念頭。”
周照微微吃驚,他不明白南寧都這樣了,為什麼白弋還不肯讓她走。
但他卻不敢多問,點頭道:“是。”
說完,他轉身走到了南寧面前,打開了房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走吧。”
南寧沒說話,最後看了一眼白弋的背影,轉身離開。
聽著身後毫不猶豫的腳步聲,白弋眸色陰鬱。
他煩躁的從口袋摸出煙,斜靠著餐桌點燃。
隔著繚繞的白霧,他掃視整個房子,整潔乾淨,和三年前第一次走進這套房子時沒什麼區别。
唯獨沒有南寧自己的東西。
可見她是下定決心要離開他。
一想到這些,白弋更加煩躁,一手撐著桌面,一手夾煙,微微仰首,吐出白霧。
深邃魅惑的側臉,挺括修長的身形,即便是地上一片雜亂,也無法掩飾他的矜貴冷厲。
他隨意的撣了撣菸灰,臉上沒什麼情緒。
他在等。
等南寧後悔。
她會明白走出這裡,她什麼都不是,有什麼資格和他談條件?
但等了一支菸又一支菸,南寧都沒有找他求饒。
好!
好得很!
餘光中,白弋瞥見了玄關處一雙白色的拖鞋,並排放在他的皮鞋旁。
一小一大,一白一黑,對比很強烈。
像極了某個瞬間,她嬌小輕顫。
白弋蹙眉,抬手吸菸,卻因為心不在焉猛地咳嗽了幾聲。
下一秒,他用力撚了煙,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走出了門。
……
下樓後,寒風撲在南寧的臉蛋上,瞬間鼻尖紅撲撲的,叫人憐愛。
周照看呆一瞬,隨即不耐煩的指了指車。
“快上車,不能讓先生的客人等急了。先生剛才讓我叮囑你,那兩位是他這次合作的客戶,決不能有任何的差錯,若是你伺候滿意了,他就會讓你離開。”
聽聞,南寧臉蛋煞白,輕顫道:“他……他真的這麼說?”
這話明明是白弋的口氣,她卻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周照譏笑道:“不然呢?先生說他厭了,這算是你最後的價值了,你不是想走嗎?這可是你唯一的機會,否則你隻能被關在這裡,好好想想你奶奶,她可還在等你。”
提起奶奶,南寧緊抿唇瓣,下定決心般上了車。
路上,她還是緊張的擰緊了手指。
趁著紅燈,周照遞上了手機,螢幕上是兩張照片。
“這是兩位客人的照片,一個是王總,一個是李總,别認錯了,否則對方會生氣的。”
“南小姐,你别怪我不幫你,手機裡面我給你轉了五千塊錢,你走了就别回來了,離開為好,畢竟先生要結婚了,你也不想像你媽媽那樣做個小三吧?”
周照一改往日的刻薄,突然溫和了幾分。
南寧隻當是分别時的善意,點點頭,拿下了手機。
她掃了一眼螢幕上的兩張臉,一個肥頭大耳,一個賊眉鼠眼。
都不像好人。
她得想辦法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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