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喝完，曲三春伸手要去倒第二杯時，龍燕回先一步拿起茶壺，給她續上了。

曲三春單手支著下巴，笑意晏晏。

“讓我猜猜，玄武你這是發覺我的好處了？”她伸手想去握龍燕回推杯盞過來的手，但龍燕迴避開了，沒讓她碰到。

她也不惱，順勢端起茶杯。

“小公主臉毀了，難受壞了吧？可沒有女子不在意自己容貌的。”

曲三春邊說，眼睛邊緊盯著龍燕回，觀察他的反應，見他眉心微動。

“不過，要是能找到一樣東西，小公主這臉，還有救。”

“煥顏丹，來自西域的秘藥，可以治療任何肌膚的損傷。”

“隻是這藥盛名於百年前，百年間怕是早就失傳了。”

龍燕回抿了口茶，將杯子放下，鳳眸一抬：“倒也未必。”

曲三春挑眉，笑意加深：“是，未必。比如——我就有這世間最後一顆煥顏丹。”

她話落，伸手扣在龍燕回手腕上。

這回，他沒避開。

她的指腹摩挲著他的手腕，一點一點往上，鑽進袖子裡，摸他堅實的小臂肌肉。

龍燕回另外一隻手在膝蓋上攥緊成拳，男聲泛冷：“拿出來。”

曲三春也沒糾纏，手拿出來，繼續喝茶。

“你想從我這裡拿煥顏丹，拿什麼來換？”

門外，顏璿璣緊張起來。

終於到了談判的關鍵處！

曲三春往房門瞥了眼，眼底劃過一抹狡黠。

外面有個誰，什麼時候來的，以她和龍燕回的洞察力，那是清清楚楚。

既然憋不住來偷聽牆角了，那她就逗著對方玩玩。

“玄武，你知道的，我想要什麼。”

“隻要你答應我，一夜雨露，那我就把煥顏丹雙手奉上，怎樣？”

“不怎樣！”門外顏璿璣火了，直接踹門進來。

曲三春扭頭看過來，明知故問：“喲，你來乾什麼？”

還問她來乾什麼？她當然是來，嗯，保衛龍燕回的貞潔！

幸好她來了，不然保不齊龍燕回一時情急，為了煥顏丹，真就把自己給賣了。

顏璿璣衝過去，把龍燕回拉起來護在身後，對曲三春喊話：“你别白日做夢了！煥顏丹老孃不要了！老孃就是一輩子臉上帶疤，你也别想打他的主意！”

曲三春聳聳肩，站起身。

她剛要離開，就被龍燕回叫住。

“等一下。”

曲三春還沒反應，顏璿璣第一時間轉身瞪他。

龍燕回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本王用其他條件跟你交換。”

“其他條件？要煥顏丹，我隻有這一個條件。”

“二十五年前，曲家的滅門慘案。”

龍燕回話落，曲三春臉色整個變了。

“因你的仇人是東嶽皇族，所以這麼多年，你一直未能報仇。”

曲三春咬牙：“是！”

頓了下，她微微皺眉看著龍燕回：“要報此仇，勢必要動兵，到時便是兩國之戰。你真的肯幫我？”

為了她手裡的煥顏丹給顏璿璣去掉一道疤，他居然肯興兵跟一個國家為敵，這事不管誰來聽，都會認為他瘋了。

“所以，我們算是達成交易了？”龍燕回問。

曲三春失笑搖了搖頭，“瘋子。”

下一秒，她飛身躍出窗外，聲音響起：“成交！”

屋裡恢複安靜，顏璿璣被龍燕回攬住肩膀時，人還有點懵。

所以龍燕回為了她的臉，要去打一個國家，是這個意思吧？

“璿兒，想什麼呢？”

“想我何德何能。”顏璿璣抬起頭看著他，老實巴交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