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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六一大早,老丁頭便嚥了氣。
最後還是丁婆子說,“就把老頭子埋在藥田不遠處的山坡上,那兒地勢高,看的遠。就算死了,也能看著這片土地。”
老丁頭的後事安然也給足了他體面,置辦的都是上好的棺槨。
畢竟是在正月裡,不能久留,三日後便下葬了。
過完年,總算有好訊息傳來,丁長赫到後帶兵奪回一城,這給長久吃敗仗的朝廷,吃了一劑定心丸。
天氣漸漸轉暖後,邊疆也休戰,但還有兩城在敵人手中,所以丁長赫他們也不能回朝。
雙方就這麼僵持著,時有小規模的爭鬥,就丁長赫寄回的信中,說這倒便宜了小石頭拿來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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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頭身邊帶的都是家將,或是家將家的孩子,都是年輕人,鬼主意一個接一個,壓根不按套路出牌,但效果不錯。
丁長赫在信中倒是表示很滿意,小石頭在戰場上快速成長。
開春後,安然便大力發展周邊的村民,種植草藥。
她發下幼苗和種子,采收後一律回收,村民有的想把良田都改種藥材。
這個讓安然製止了,不管什麼時候,糧食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糧食,安然又讓陳大姐悄悄告訴裡長,今年誰家糧食若要賣,先賣給她,價錢肯定合理。
陳大姐不解的問道“咱們這兒這幾十畝地就能供上口糧,外面兩個大莊子收成也不少,乾嘛還要買糧。”
“這仗還不知道打到什麼時候,手裡有糧,心裡不慌,多存點沒壞處。”
安然主要是想到了,丁長赫還要照顧那些戰死的遺孤。
陳大姐不再多問,趁著晚間拿著一塊肥豬肉,一包點心,便去了裡長家。
五月初,薑力押送倆大箱子到了下溪村。
一路奔波,安然先讓他梳洗吃飯,等他緩過勁兒來才招他到跟前說話。
“夫人放心,小主子一切都好,現在曆練的越發出息了。”隨後掏出兩封家信,放到安然手邊的桌子上。
“這是將軍和小主子送回來的,那兩箱子將軍讓交給夫人。”
“你這次能待多久,你是直接回去,還是有别的任務。”
“肯定不能呆太久,將軍說,若家裡還有止血的藥粉,讓夫人給我打包好帶走。”
“藥粉現在做好直接就封箱了,這個隨時可以拿,是不是還要到大柳莊那邊去取藥。”
薑力點點頭,“是的夫人,我們走時繞一段路過去,取完直接送到邊疆。”
“他們父子有沒有受傷。”安然還是不放心。
薑力笑了笑,“夫人放心,將軍沒事,小主子受過兩次傷,但都是輕傷,皮外傷,都是自己上的藥。夫人給配的藥消腫止血效果好,家將們每人都隨身攜帶,這次真是托了夫人的福。”
“我也做不了别的,能幫上你們最好。家將們一心護著丁家,我自然也希望他們都好好的,我這兒有幾件衣服,走時給將軍他們帶去。”
“是,既然藥是隨時可以取,那我明天一早就往回趕。”
安然站起身,“那你今晚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明天把乾糧帶足,小石頭還要多靠你照顧。”
薑力一抱拳,“不敢當,都是屬下該做的,夫人,那我就先下去了。”
安然讓老海幾個老兵把藥全整理好,放進大箱子和原先的放一起。
新收的藥材沒出多少貨,畢竟第一批藥材剛開始收。
又連忙把給丁長赫和小石頭做的裡衣,外衫都分别打包好,明天讓薑力帶去給父子倆換著穿。
送走薑力,安然便沉下心來,看來這仗一兩年內不一定能打完。
雖然皇上一開始,藉著邊疆戰亂讓攝政王損失了一批人手,但攝政王畢竟經營這麼多年,又豈是輕易被拿捏的。
不知道丁長赫若大勝之後,皇上到時能不能容下他。
現在安然倒希望攝政王不要倒,隻要他不倒,丁長赫在他們之間總有立足之地。若攝政王一倒,皇上不會願意看到丁長赫做大的。
其實皇上最信任的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宋將軍,但他把守衛京城的重任交給了他,所以他動彈不得。
在外的將領幾乎都聽命於攝政王,現在皇上把丁長赫扶持起來,一是他能力足夠強,二是他需要這麼一個人來製衡攝政王。
自從丁長赫父子走後,安然十分留意朝廷和邊疆的資訊,多知道一點,多做點打算,總沒壞處。
而過年回丁家時,聽丁長川說過現在的兵部尚書,是皇上的親舅舅,所以安然懷疑攝政王前面戰事不利,是不是兵部也沒使力。
國舅爺自然不希望自家外甥地位不牢,這個節骨眼應該不會給丁長赫父子使損招。
在鄉下,很多事都是安然自己琢磨,丁長赫在時還會提點她一兩句,現在幾乎沒人能和她說政事。
丁子恒已經一歲半了,說話已經很清楚,他也知道自己的祖父,父親和大哥都在戰場上,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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