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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還能一個一個站起來,擺論據拋論點陳述觀點,做得有模有樣。
後來情緒上來了,就像潑婦罵街似的捉對廝殺,面對面開噴。
根本聽不清楚誰在說什麼。
而薛荔呢?
她在講台旁邊悠哉悠哉站著,翻著鬆楠記錄的那個小冊子。
眉飛色舞的咂嘴。
嘖嘖嘖!
嘖嘖!
真是,男人八卦起來,哪還有女人什麼事兒?!
隻是有點奇怪。
不是那位什麼北戎公主要來上學嗎?
要來體會一下大昭的學習氛圍嗎?人呢?
她還想著今天遇到月牙兒,好好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吳山長已經無法直視教室裡的一切了。
走到薛荔身邊,有氣無力的對她道。
“薛夫子,你去學院外面看看吧,出事兒了。”
出事了?出了什麼事?
薛荔一走出去,也被人山人海的場景給嚇了一跳。
吳山長更是驚訝。
他進去叫薛荔的時候,門口還沒有這麼多人。
短短的時間之內,怎麼有這麼多人鑽出來了?
不禁有些後悔去叫薛荔。
萬一人群情緒失控,把她給傷到了,自己如何向綏遠侯府交代?
急起來滿頭大汗,隻高聲呼喊,請眾人冷靜。
但,群情激奮,哪裡冷靜得了?!
特别是學生家長,更是出離憤怒。
我們把孩子交到你學院手裡,不說學習知識吧,至少你得教他做個人!
如今你們學院居然公開聘請人販子的女兒給學生授課,這件事絕對不能容忍。
你們學校要討好綏遠侯府,要攀附權貴,就自己去討好去攀附,不能搭上學生的前程!
就有一個學生家長代表出列。
那人長相儒雅,也算是個講理的。
按捺住怒氣對吳山長道:“山長,我們學生家長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相信你們本意也不是要毀了學生。”
“你們聘請世子夫人的時候,估計也是沒有考慮周全,我們也不怪你們!如今事情已經出了,我們也不會對你們學校怎麼樣。”
“我們隻有兩個訴求,第一,讓姓薛的停止在萬鬆書院的授課行為。”
“第二,你們書院把人交出來!我們把她帶到官府,讓她給全京城百姓一個交代!”
“對!”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又合情合理。
就算是吳山長也反駁不了。
更是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援。
“對!說得對!把人交出來。”
吳山長隻感覺腦殼痛。
前兩天皇上才褒獎了他,誇他聘請薛荔聘請得對。
嘉獎猶在耳邊,今天突然一下風雲變化,來了這一出。
這叫什麼事兒啊?
但要他答應這些人的要求,把薛荔交出去,那也是萬萬做不到的。
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家,落在一群憤怒的失去理智的人手裡,會有什麼後果?
吳山長想都不敢想。
“諸位!諸位冷靜!等官府的人來了再做處理。”
“官府?!”人群中不知道誰叫了一聲:“官官相護!等官府的人來,他們隻會把人放了!我們不同意!”
人群中衝出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女子。
她手裡還抱著一個蕎麥的枕頭。
那是她的娃。
“那群可惡的人販子!我帶著我兒子好好的在家裡午睡,他們那群人衝進屋來搶啊!”
“我的孩兒啊!他們那群強盜土匪啊!”
蕎麥枕女子的出現,給本來就憤怒的人群加了一把火。
人們叫囂著往前衝,要衝破吳山長和學校夫子們的阻攔,把薛荔捉出來。
捉出來!
丟上火堆!
上火刑架把她燒死!
讓她那個當人販子的娘,也好好感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道歉?不接受!隻有你跟我一樣痛了,才算是真正的道歉!
局勢發酵,越發失控。
群情洶湧無可阻擋。
吳山長見勢不妙,他們這邊就算是拚命阻擋也擋不了多久了,
趕緊對薛荔道:“你快走!從學校後門走,找個地方躲起來!”
隻能這樣了。
讓薛荔先躲過這一遭再說。
薛荔冷眼看著周圍一張張憤怒的臉孔。
此時此刻,她就算說出自己不是萱姨孃的女兒,又有什麼用?
說出來誰信?
這明顯是有人操控的一場鬨事。
目的就是要置自己於死地。
否則,人群怎麼會這麼快知道她在萬鬆書院上課,並且這麼快彙聚?
明顯就是有組織有預謀。
會是誰呢?
這種人一般都喜歡來現場看看自己的勞動成果。
薛荔退上幾個台階,站得高了一點,目光掃過去。
看到了在人群後面掛著一臉得意笑容的薛滿。
原來是她。
薛滿躲在人群後,滿意的看著她製造出來的這場風波。
她昨天晚上一離開皇宮便去了大使館外面,想著找機會見一見月牙兒。
結果可想而知,月牙兒她肯定是見不到的。
但茗琴卻買通了後門的一個婆子,打聽到了一個重磅訊息!
原來,萱姨娘竟然是個人販子!
而且還是人販子集團中的小頭目。
這就!
太好了啊!
這個訊息大大的振奮了薛滿的情緒。
好啊!
如此重要的一個訊息,上天都送到她面前來了。
她要是不接著,不好好用一用,豈不是對不住上天的這番饋贈?!
於是,薛滿昨天晚上連覺都沒睡,連夜策劃了這起行動。
充血的眼睛就死死的盯著薛荔。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薛滿揚起了下巴,衝薛荔挑釁的笑了。
賤人,今天看你怎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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