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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根本沒人理會他。
夏黎在末世的時候見過太多人受傷,對於判斷傷勢這種能力早已變成熟練工種。
走到中年男人不遠處,稍微掃了一眼,就判定道:“這腿估計上醫院也不好接。”
怕是廢了。
後半句話沒說出來,可在場大多數人都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陸定遠在心裡歎了一口氣,面上卻未表現出來,隻沉聲道:“先送醫院吧。”
他們沒辦法在這兒停留太長時間,也不可能把人帶著走。
隻希望這人進了醫院,委員會那邊的人看在他瘸了一條腿的份上,不要再找他麻煩。
可被壓著的那名少年,卻並不想把這件事這麼輕而易舉的揭過去。
聽到陸定遠他們要將人送走,當即高聲怒吼道:“你們敢把他送去醫院!信不信我把你們全都抓起來!
你們快放開我!哪怕你們今天把他送進醫院,我也絕對不會放過這個臭教書的!
我不但要把他的腿打折!我還要把他打死!讓他遊l街!讓他遭受所有人唾罵!
放開我!放開我!!!”
厚底眼鏡中年男人聽到少年喊出來的誅心之言,沒有說話,臉上卻頓時閃過一抹悲涼,還有說不出的自嘲。
他有一個身為老師的穩重自持,還能忍得住,可他身後的那些少年人,就沒有他這麼好的忍耐能力了。
原本一個個的還和被嚇傻了一樣,聽到夏黎這判斷,當即有個少年“噌!”的一下站起身。
撿起地上掉落的木棍,就往叫囂著的少年腦袋上砸。
“啊!!”
在場的人都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變故,少年衝的太快,站的遠一點的根本來不及阻攔,頓時全都驚叫出聲。
把叫囂少年壓在地上的軍人,甚至已經抬起胳膊,準備硬接下來這一棍子,以免衝過來的少年給被按在地上的少年一棍子腦袋打開瓢。
臨近的幾個當兵的全都往他那個方向衝,意圖阻止這場慘案。
夏黎見此“嘖!”了一聲。
誰都沒看到她怎麼衝過去的,卻隻見她單手抓住少年高舉棍子的一隻手腕。
那力道看似輕飄飄,可熱血上頭臉色都有幾分猙獰的少年,卻沒辦法再進分毫。
在場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少年手裡的棍子立刻就被拽走了。
少年掙脫了幾下夏黎鉗製他的手腕,沒掙脫開。
他惡狠狠的看向夏黎,情緒明顯十分崩潰。
“你攔著我做什麼!?我要打死這個不知好歹的敗類!
白老師隻是讓他寫作業,有什麼錯嗎?
他不但舉報了白老師,還帶著人過來把白老師的腿打折了,甚至要把白老師帶走!
白老師明明是為了他好!他不願意寫作業可以不來上學,為什麼要做出這種齷齪的事?!
這樣忘恩負義的傢夥,難道不該死嗎!?”
少年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夏黎,宛如一個激進小青年,想要尋求不同想法中的認同。
面對他這種激進的行為,周圍的圍觀群眾全都竊竊私語,看向少年的眼神都不對勁兒了。
甚至有些人為了不找麻煩,離少年的方向都退了幾步。
“這是誰家的孩子啊?真的不怕給自己父母招禍嗎?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唉!孩子就得好好教好,這話都說出來了,估計他父母的工作都保不住。
那些人都可記仇了。”
“不會吧?得罪的又不是什麼地位高的,隻是一個外編人員,也會被記仇嗎?”
“你快小點聲,别讓人聽見!
這是外編不外編嗎?阻攔和他們有關係的人,那就是打了他們的臉。這事怕是不會輕易收場。”
“那小少年可慘了哦!”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在這還算是靜謐的環境下,讓人聽得十分清晰。
要打人的少年的臉上卻越發悲涼,甚至還帶上了幾分憤恨。
在最熱血,尋求非黑即白的年紀,碰到了最不公的事兒,卻根本無力改變,這讓他怎麼能不恨這個世界,不覺得這個世界悲哀?
甚至稍微冷靜下來,想到有可能連累自己的父母,少年連用自己的死來結束這一切的想法都有了。
夏黎看著臉色逐漸蒼白的少年,十分認同的道:“我覺得你說的對。”
少年:???
在場眾人:……
夏黎就跟沒看到少年那不敢置信的目光一樣,繼續道:“不願意交作業可以不來,他應該恨的是非壓著他來上課的爸媽。
如果“學校教書育人”這件事兒本身真的有錯的話,那在場交過學費的家長,一個都跑不了,全是從犯。”
在場所有人:!!!???
夏黎一雙清澈卻平淡的眸子,十分認真的看著小少年。
“可你明知道這就是個人渣,你殺了他又沒辦法給自己脫罪,還依舊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凶。
那就是傻。”
在場眾人:……
少年覺得自己的三觀被重組了,眼前這個當兵的女人好像有點奇奇怪怪的。
剛想要說什麼,就聽到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女性特有的尖銳怒吼,“我的兒啊!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你們這些該死的當兵的快放開我兒子,否則我讓你們所有人都離不開甘雲縣!”
緊接著,呼呼啦啦一大堆人圍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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