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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黎並不認識那兩個一邊扛貨一邊嘮嗑的扛包工人,卻因為他們話中的內容,立刻被吸引住了注意力。
四十五六歲的中年男人梳著三七分的頭髮,感慨著道:“老馮他們幾個膽子是真的大啊!
那事兒都持續半個多月了,一直都沒有人敢過去檢視,這幾個人居然結夥就過去了。
萬一出點事怎麼辦?”
與他同行的另外一個青年聞言,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十分驚訝,“咱船廠不是下令誰都不許去那片區域嗎?
我聽說那片區域的船都是打過小鬼子的船,每天小鬼子都會在船上哭嚎,想把那些船打穿給自己報仇。
萬一出點什麼危險怎麼辦?”
“噓!”中年男人聽到小年輕這口無遮攔的話,立刻出言打斷他。
“你别胡說八道,有些什麼那些話也是能隨便往外說的嗎?要相信科學,破除封建迷信,知道了嗎?”
年輕人也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立刻收斂臉上的神情,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離他們太近的人,這才鬆了口氣。
最近鬨得太嚴重,聽說他們大隊後山的寺廟都砸了,要是他說的那些話真傳出去,指不定落得個什麼下場呢!
訕訕的笑了笑,“我這不是太擔心他們了嗎?你就當沒聽見吧。”
中年男人無所謂的笑了笑,“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神之說呢?
與其擔心那些人去後院禁區碰到點什麼不科學的事,不如擔心他們去後院的事兒被上面知道,被嚴加處置得好。
上面可是下令明令禁止,咱們不能過去。”
青年人有些不解,“既然沒問題,為什麼不讓大家過去呢?
那些剛退下來的軍艦早晚都要賣,那麼大個,咱們又偷不走。”
中年男人歎氣道:“工地上還有人偷不走房子偷鋼筋呢,大船偷不走,小零件還偷不走了?
要我說……”
一直支著耳朵聽他們對話的夏黎,此時已經聽不下去中年男人的“要我說”了,對著後院的方向撒腿就跑。
“剛剛退下來的軍艦”、“後院”、“半個多月傳出聲響”……
一個個的關鍵詞,無一不昭示著那些所謂檢視情況的人要去的目的地,正是那些老革命家們拆船的船廠後院。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之前思秋雨說有好幾個人在那收尾!
如果是夏黎自己,他根本不怕被人發現,她的身份光明正大。
然而,二號研究室裡的那些老革命家,全都是被柳師長他們在各地營救出來的人,說是從其他勢力手裡面“劫”出來的也不為過。
一旦身份被暴露,等待他們的很有可能不僅僅隻是下牛棚,甚至可能被評為“反l動l派”,直接被拉出去槍斃!
她自己想造船,結果把那麼多老研究人員全搭進去,算什麼事兒?
夏黎根本顧不上之前是否答應過陸定遠會在這裡好好等他,眨眼之間人就已經跑沒影了。
而與此同時。
天色已黑,夜空上星辰點點,閃耀著微弱的光輝,可光線卻並不如白天那麼明亮。
船廠後院門口。
一行六個男人渾身戒備的往後院走,為首的人手裡面拿著個手電筒,照出前方並不算明亮,甚至是有些發黃模糊的一小片圓形區域。
海風呼嘯,吹出來的聲音不是人能發出來的聲音,更像是冤魂野鬼在晚上傳出來的哭嚎。
走在第二位置上的十八九歲男人雙手緊緊的抱住他前方站在首位的壯漢胳膊,恨不得整個人掛在他胳膊上。
疑神疑鬼的左顧右盼,
好像一隻受到了驚嚇的貓,聲音裡帶著幾分顫抖的問道:“姐夫,你說這後院裡真的有鬼嗎?
我有點怕!”
拿著手電筒的壯漢沒好氣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怕你還來?
之前我就讓你别來你非來,現在怕成這樣,難道咱們都走到這兒了,還讓我送你回去?”
小青年抬頭看向自家姐夫,眼神裡透著清澈的愚蠢,卻格外的執拗。
“我不回去,我想看鬨鬼。”
壯漢:……
壯漢現在隻覺得昨天他是腦子被門踢了,才會答應自家這小舅子一起來船廠這種無理取鬨的要求。
看了回去的攛掇媳婦好好收拾他一頓!
“你個大男人怕成這樣像什麼樣子!?
這世上哪有鬼?發出那些聲音的肯定是小偷!
等咱們把小偷抓了送到保衛科就回去,到時候姐夫立了功,讓你姐給你割肉吃。
現在不許給我拖後腿,知道了嗎?”
小年輕雖然並不覺得能發出那些“砰砰砰砰”宛如惡鬼召喚,一般聲音的東西會是小偷,但還是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
“好。”
跟在他們後面的一個男人有些不耐煩,皺著眉不悅的對壯漢道:“老馮,要教育孩子回家再教育,咱們現在整正事兒呢!别耽誤時間。”
老馮點點頭,“一會兒你們幾個把路口都給我堵好,别讓小偷跑了,知道嗎?”
幾人立刻紛紛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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