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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定遠將懷裡抱著的黑色盒子輕手輕腳的放在桌子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是生怕弄壞了一樣。
夏黎低頭瞅了一眼,沒動。
白啟明有點納悶,“小夏同誌是不知道這東西怎麼拆?需要什麼特别的工具嗎?”
夏黎搖了搖頭,“我不修。”
白啟明:???
陸定遠:……
夏黎迎上對方不解的表情,絲毫沒有要改變主意的想法。
“這兩天我想了一下,這幾次我之所以會被帶去審問,都是因為我手欠。
不救人、不幫人修東西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我能修理與無線電發射器差不多難度的東西,就證明我說的並不是假話,我確實有這方面的天賦。
既然在如今的社會平庸才是無錯,那我就選擇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些年。
沒道理因為我的原因讓那些整天隻想把我爸帶溝裡去,給我們安排罪名的人得逞。”
她還指著她爸官複原職,給她養老呢。
白啟明和陸定遠全都陷入沉默。
之前慕課進的審問記錄他們看過,確實有些激進,甚至到最後還動手。
這也是為什麼慕課進接受調查,他們內部的人誰都沒保他的緣由。
可白啟明怎麼都沒想到,夏黎這樣一個人才在心裡居然會生出這種想法。
明明如果夏黎真的沒有問題,她的所作所為就是一個真正的熱心又正直的大好青年。
白啟明歎了一口氣,“如今已經可以證明夏同誌有能力在不懂無線電是什麼的情況下修理無線電,這回關於特務這件事兒不會再牽連到你身上。
我知道慕課進審問這件事兒委屈了夏同誌,我們定然會給你一個說法。”
說著,他視線望向窗外,語氣裡有幾分悵然。
“夏同誌可能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曆。
前段時間美國的軍艦悄悄入境,兩方開火,我們犧牲了數十名戰士才將他們全部驅逐出境,並繳獲了一艘戰船。
這箱子便是那艘戰船上的信號收發工具,我們已經找人看過了,這東西有獨特的信號波段,隻有同樣的信號發射器才能接收。
我們做出了那麼大的犧牲,總不能讓戰士們拚了命拿回來的情報就這麼白費了吧?”
夏黎在末世後的新世界被封為將軍,本身在那個係統之內就算得上是軍方的人。
白啟明說的這些她懂,也為那些犧牲了的將士感到惋惜。
但,修上了又能怎樣呢?能改變她如今的處境嗎?
如果讓對方知道了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隻會給她帶來更多的麻煩。
“我要是能修,你們能想辦法幫我爸平反嗎?”
白啟明:……
“不能,我們沒有那麼大的權限。”
夏黎抬頭,目光直視白啟明,“那把我置身於更危險的境地,我要拿什麼保護我和我的家人?”
至於為什麼會置於更危險的境地,屋子裡的三人雖然不說,但心裡都懂。
人家傾舉國之力隻製造出來的引以為傲製造出來的保密器械,你一個普通人輕而易舉的就給破解了,這事兒要是不流傳出去還好,流傳出去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
說不定連家人都會牽連。
就像這回二營長因為她莫名其妙的會修器械,就把這事聯想到她爸身上,甚至往她爸身上推是一個道理。
夏黎覺得自己雖然不是那麼孝順,但也不至於把親爹媽往死路上按。
這回白啟明雖然心有正義,卻也說不出來強迫的話。
白啟明長長的歎了口氣,有些失望的點著頭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是我們這邊做的不周到。
但也希望小夏同誌能理解,每一個特務都有可能對國家乃至人民的生命安全及財產產生巨大的破壞,我們必須小心謹慎。
但凡有一個差池,損害的可能就是成百上千人的利益。”
夏黎點頭:“我懂。
但懂歸懂,我可以拿我自己的性命為我的選擇做賭注,卻不能讓别人為我的選擇買單。
生命因為别人的選擇而受到威脅卻無力掙紮,難道你不覺得很可悲嗎?
我大哥家的小侄子今年才13。”
她大哥下放,還托朋友讓人照顧她,雖然隻是個警察局的小警員,但比她二哥有心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份情她記在心裡,總不能害得人家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這回白啟明徹底陷入沉默。
就連他們自己出任務,都會隱姓埋名,絕對不讓犯罪分子知道家裡人的身份,以此報複。
夏黎這次的事在軍區鬨得這麼大,根本瞞不住。
現在她太出風頭,可不就是會成為那些壞分子的靶子嗎?
白啟明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夏黎,目光帶著幾分惋惜,“我知道了。
定遠,開車送小夏同誌回家吧。”陸定遠:“是。”
白啟明離開後,陸定遠將桌子上夏黎翻出來的東西整理入箱。
“我把東西收起來就走,夏同誌有需要去招待所帶走的東西嗎?”
夏黎坐在椅子上,單手拄著桌上支著下巴,歪頭看陸定遠剛毅的側顏。
語氣輕飄飄的問:“這收發信號台很重要?再弄不到第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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