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一邊臉陷在碎石泥地裡,一邊臉在他的皮鞋下,他咬牙切齒地咒罵:“我C你媽!你有本事現在就弄死老子!不然我一定會找你報我這條腿的仇!”
沈素欽表情漠然,看起來很淡,然而腳下卻加重了力道,踩得周望又往地下陷了一厘米。
他好好地做著測試數據的工作,結果這人埋伏在角落裡,想要偷襲他。
可惜斷了一條腿,不是他的對手,輕而易舉的,就被他像踩垃圾一樣,踩在腳底。
放在平時,光天化日,又大庭廣眾,隨時可能被人看到的情況下,沈教授自持身份,是不會跟他動手的。
但誰讓他來撞他的槍口呢?
他今天一直因為昨晚聽到顧景曜和秦顏晚的對話低氣壓,而且他還想到,要不是周望那天晚上綁架秦顏晚,還下藥,秦顏晚不會被顧景曜帶走,他們不會發生什麼,他澆灌到一半的花,也不會枯萎。
“始作俑者是你呀,”沈素欽彎下腰,輕聲細語道,“殺你有什麼意思?留著你生不如死才有趣。”
“……”
秦顏晚在車上,離得遠,聽不到沈素欽說了什麼,但從他那踐踏的神態和動作來看,就跟她認識的沈素欽完全不一樣。
她想起那天晚上顧景曜問她,知不知道周望的腿是誰斷的?
她轉頭看顧景曜:“周望那條腿是……”
顧景曜就是帶秦顏晚來看這一幕,自己倒是沒興趣看,微瞌著雙目,聲音也有些隨意:“就是沈素欽斷的。”
從沈素欽可以徒手撂倒司機逼供那件事,顧景曜就知道這位沈教授不簡單,周望斷腿的時間那麼微妙,他隻能想到是沈素欽。
以及商時序。
所以昨晚他讓路在野把周望拎過來,跟沈素欽碰一下面,自然就會有好戲。
他睜開眼,看她:“有沒有一種,一直被他欺騙的感覺?”
“……”秦顏晚抿緊了唇。
顧景曜就是這樣的人,與其白費口舌說一千句一萬句話,都不如讓她親眼看到這一幕,來得衝擊力強。
口述可以狡辯,眼見為實。
秦顏晚承認自己被重新整理認知了。
她認識的沈素欽,不是這個樣子的。
“你以為的‘最好的人’,隻不過是他扮演出的形象,你都不曾認識過真實的他,談什麼最好?”顧景曜眸子漆黑如墨,“秦顏晚,你說他不貪圖你任何東西,有沒有想過,無價有時候才是最貴的。”
秦顏晚呼吸著,車廂內有冷淡的木質香味。
她沉聲:“走吧。”
顧景曜挑眉:“不再看看嗎?”
“你不走就開車門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顧景曜哼聲:“走。”
何清啟動車子,離開杏花村。
秦顏晚隻覺得顧景曜這一招確實高。
一個畫面,一段話,成功挑撥她和沈素欽。
讓她控製不住地想,沈素欽到底圖她什麼?他不計回報地幫她,又在她身邊演戲、偽裝,不可能什麼都不圖吧?
想著想著,又有些生氣,氣自己那麼容易因為顧景曜的話就對沈素欽起了懷疑。
這個男人,太懂心理戰術了。
秦顏晚定了一下神,不再掉入他的坑裡。
平靜道:“人又不是撲克牌,不是隻有正反兩面,他隻要在學校裡儘到自己的職責,教授給學生知識,就是好老師。”
“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陪在我身邊,不僅提供給我工作,維持我的收入,還提供給我情緒價值,讓我覺得我不是孤立無援的,他就是我的朋友。”
“他或許對我是别有所圖,也可以有沒告訴我的另一面,但事實是,我沒有因為他受到傷害或者失去什麼,所以這些不會影響我們的關係。”
顧景曜眼睛微眯,他是寡淡的單眼皮,顯得眼型狹長涼薄。
然後嘲弄:“跟演講似的。”
秦顏晚在他這五個字裡火氣噌地一下上來:“你!”
顧景曜突然抓住她沒受傷的那隻手,直接將她從車門邊拽了過來。
秦顏晚猝不及防,直接撞上他胸膛。
“上了我的車還要跟我保持距離,你也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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