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顏晚在走廊上，靠著牆站著等著。

沒等多久，顧景曜便出來了，秦顏晚站在原地沒動：“要做手術嗎？”

顧景曜溫和道：“不用，輸液就好。”

秦顏晚點頭：“醫院我陪你來了，檢查你也做了，病也看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了吧。”

顧景曜朝她走了幾步，到她的面前。

他穿著長至小腿的黑色羽絨服，領口處有一圈黑色毛毛領，襯得他的皮膚蒼白，也襯得他的下巴削瘦。

倒是挺像動畫裡那種美型的吸血鬼。

“在此之前，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不能。”

秦顏晚表情愈發冷峭，“顧景曜，你出爾反爾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顧景曜道：“我又沒說不告訴你。”

秦顏晚嗬斥：“那就說你該說的，少廢話！”

顧景曜的目光描繪過她的眉眼。

以前的她，幾乎不會對人發脾氣，她永遠是最內斂最謙卑的秦秘書。

當然，現在的她，也不是隨便發脾氣的人。

剛才會惹得她對陌生人發脾氣，是因為那個醫生擅自揣測他們的關係，也是因為她本身就不願意陪他來醫院，之所以一直忍耐著沒有走人，是因為她在意那個真相。

顧景曜再度開口，但說出的話，仍然不是秦顏晚要聽的重點。

“我還知道，你完成SAM的併購，正式擔任洛菲集團皮具線的總監時，貨物裡突然出現違禁藥，導致你被巴黎警察帶走調查三天三夜，那件事是誰設計你的。”

秦顏晚皺眉：“我要聽的是，商時序的車禍主使是誰。”

顧景曜充耳不顧，又是說：“還有你到緬甸采玉，入住彼爾德酒店時，半夜潛進你房間，企圖對你不利的人是誰指使的。我知道這兩件事你一直沒有查到幕後主使，但我都知道真凶，我可以告訴你，沒有任何要求。”

秦顏晚不知道他扯東扯西的意義在哪裡，加重了語氣：“不需要，我要聽的不是這些。”

顧景曜頓了一下，又退了一步：“我先告訴你這兩件事，再說商時序那件事，好不好。”

秦顏晚耐心告罄：“不需要！”

顧景曜深吸了口氣，肺腔裡一陣灼燒的痛感：“……你就那麼在意他嗎？為了替他找到凶手，明明那麼厭惡我，卻還是願意陪我到醫院做檢查，另外兩件事關乎你自己，甚至威脅到你的生命安全，但比起你自己的事，你更在意的，還是商時序那件事。”

秦顏晚面無表情。

顧景曜捂著肺部，靠在牆上，垂著頭，又抬起頭：“那如果我告訴你，我還知道，有人正在暗中計劃，想要商時序的命，你又願意為這個情報，付出多少代價？”

秦顏晚盯著他，眉頭一鬆，反而是笑了：“哦？那你說說，你說說你要我用什麼換。”

顧景曜抿住乾燥的唇。

秦顏晚終於朝他走去，聲音緩慢：“是要我在醫院照顧你的身體直到康複，還是要我自己脫光了躺倒床上等你？嗯？”

顧景曜的臉色似乎又白了一度，秦顏晚的腳尖碰到他的腳尖，兩人的距離很近了。

“怎麼？覺得這些要求太過分，說不出口？不應該啊，這些你以前不是提出來過？”

秦顏晚驀地冷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拽至自己面前，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

“顧景曜，你變了，我也變了，我現在不會乖乖聽話照你說的做，我隻會想辦法把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抓起來，抓到一個地下室，嚴刑拷打，你總有吐出真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