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顏晚拉住韁繩，讓馬兒離開食槽，正視著桑杉：“我的手段雖然不見得有多光明，但下作到這個地步的，我絕對不會。”

桑杉不理解。

她不信奉“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她是助理，完成老闆交代的工作時要高效迅捷；她是保鏢，擊退敵人保護主子時要果斷利落。

所以都是有什麼捷徑就怎麼做事，在馬上動動手腳，輕而易舉解決一個顧景曜，有什麼不好？

秦顏晚翻身下馬，走到她面前：“你以為，解決了顧景曜，我的複仇就完成了？”

難道，不是？

桑杉皺起眉。

秦顏晚好笑：“如果那麼簡單，我為什麼不去雇幾個雇傭兵，把那隻鷹，那條蛇，那頭豹子，那頭獅子，獵殺了不就好？”

還要費什麼功夫布什麼局？

“顧沈柳吳，當初把四海和顧家‘五馬分屍’，蠶食得一點都不剩，顧景曜是顧家人，但不是顧家唯一的人，他死了，顧家還在，碧雲也還在，幾十年的根基，人才濟濟，倒下去一個顧景曜，他們很快就扶持另一個顧景曜統領全域性。就像當年商時序昏迷一月，我代理他也能撐起洛菲家族一樣。”

桑杉有點明白了：“小姐的意思是……”

秦顏晚看著那邊，顧景曜換好騎馬服，平時喜歡穿黑的人，現在反而穿著白色。

她道：“我要的是四家跟顧家當年一樣，徹底不複存在。他們必須跟我一樣痛，才能算作道歉。”

桑杉身心皆是一震，然後微微彎下腰：“桑杉明白了，沒有您的吩咐，桑杉絕對不會輕舉妄動。”

秦顏晚抓住馬鞍，踩上馬鐙，姿勢利落地翻身上馬。

“你等著看吧，他們也等著看吧，看顧家人是怎麼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讓他們為當年的背信棄義，付出代價的。”

她抖了一下韁繩，馬兒走向顧景曜：“顧總要加入哪一隊？”

騎馬服比較修身，從肩到腰再到大腿，布料緊貼著身體弧度，很顯身材，顧景曜肩寬腿長，白衣白褲黑色長靴，俊美非常。

這個男人，無論品性多麼惡劣，賣相永遠是最好的。

他戴著黑色皮手套，拿著馬鞭，微仰起頭看馬上的她：“顧小姐這邊人數夠多了，我到柳總那邊。”

柳厭意氣風發：“有顧總在，看來我今天是贏定了！”

秦顏晚：“柳總現在就說大話，等會兒輸了多丟人。”

柳厭大笑：“那就試試！”

馬伕將顧景曜的馬牽過來，是一匹棗紅色的混血馬，他踩著馬鞍，長腿一跨就上了馬。

秦顏晚策馬到他旁邊，顧景曜看著她：“剛才忘了誇你了，馬術很好。”

秦顏晚假笑：“顧總過獎了。”

所有人各就各位，裁判一聲哨響，眾人立刻行動：“駕——”

登時，馬蹄飛揚。

這片林子很大，十幾匹馬衝進去，就像往米缸裡撒進一把沙，一下就消失無蹤。

秦顏晚和桑杉率先進入林子，不過沒跑多遠，就被林子裡橫七豎八縱橫生長的樹木迷了路。

兩人倒是不著急，她們參加這場比賽，目的不在贏。

一邊尋路一邊往前，周圍卻出奇安靜。

按理說，會有别的參賽者進入林子跟她們碰上才對。

桑杉非常敏銳：“小姐，不太對勁。”

秦顏晚冷笑：“看來是我高估我的對手們的品德了，我不會做的事，不代表他們不會做，難怪會有一句話說，‘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話音剛落，樹上就跳下來四個戴著口罩的男人，包圍住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