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齊齊轉身，西裝革履的柳厭走了過來，“我來醫院看望朋友都能遇到兩位，有緣啊。”

是有緣還是監視，顧景曜懶得拆穿：“柳總還沒離開申城？公司不用管了？”

柳厭笑：“明天就回宋城了，所以才說巧啊，臨走前還能遇到顧總和秦秘書，吃了嗎？要不一起吃個晚飯？”

秦顏晚已經知道，他也是逼死秦父的罪魁禍首之一，看他的眼神，早就沒了當初在西城的好聲好氣，整個眸子都是冷冰冰的。

柳厭當然也不會看不出她眼睛裡的敵意，笑吟吟：“秦秘書怎麼這麼看著我？不會是因為秦賀跳秦的事吧？”

他看了一眼他們牽在一起的手，“你連顧總的氣都不生了，就不能也原諒我一次？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言下之意，顧景曜做的事情比柳厭多，她連顧景曜都能原諒，何況是她。

秦顏晚的腦海裡霎那間閃過她趕到淮安大廈時，秦父遺留在地上的那攤血，臉色變了變，觸電似的抽回自己的手，身體輕微顫抖，在顧景曜還要來牽她的手的時候，她嘴唇抿緊，眼睛裡豎起尖銳的刺。

“你敢碰我試試！”

顧景曜一頓。

柳厭挑眉：“怎麼這是？秦秘書連顧總的氣都生啊？不應該啊，顧總多好的人，還帶秦秘書來看秦夫人。”

顧景曜看著秦顏晚，眼眸晦暗不清，話則對柳厭說：“就是因為剛在ICU看到秦夫人那副樣子，所以她心情不好，柳總勿怪。”

柳厭一副懂了的表情：“畢竟秦秘書現在懷孕了，孕婦嘛，心情都是比較敏感的，那就更需要吃一頓好的調解心情了，咱們就去西宮吃吧顧總？”

顧景曜沒拒絕：“恭敬不如從命”

“成，那西宮見。”

柳厭自己有車，先走一步，顧景曜朝路邊掃了一眼，原本默默監視的黑色轎車，立刻開走。

顧景曜眼底掠過一層薄戾。

再看向秦顏晚，這些鋒利都儘數收斂，哄她：“乖乖。”

秦顏晚别開頭，恨意不起則以，一起，就很難平下去。

都是顧景曜，都是柳厭，都是他們四家，聯手害死了她爸爸，而且是，兩個爸爸！

顧景曜沒去碰她，隻是注視著她。

街道的夜風捲起秦顏晚的頭髮，她的臉色極冷極冷，過了好一會兒，待這冰雪稍稍消退，他才說：“我再說一遍，我沒有逼秦賀，他跳秦，非我所願。”

秦顏晚扯了下嘴角，爭辯的欲|望都沒有，打開車門下車。

顧景曜知道她不信，也不接受不原諒，沒再說，扶著車門，彎下腰：“我知道你討厭柳厭，但這頓飯你要跟我去，這場戲很關鍵。顧太太現在是懷孕的人，等會兒知道該怎麼做嗎？”

秦顏晚看著他：“我為什麼要配合你演戲？”

顧景曜商量著：“我可以再答應你一件事。”

“兩件。”

“一件。”

“三件。”

顧景曜好氣又好笑：“又坐地起價？”

秦顏晚道：“對，如果顧總再講價，那就是四件了。”

顧景曜也上了車：“就兩件，顧太太不要得寸進尺。”

吃頓飯就能換來兩個機會，秦顏晚自然不會不同意。

她已經拿到IUC密碼，商時序很快就能救出秦母，到時候，她就用顧景曜給她的機會，提出出門，離了東海岸，逃走就容易了。

·

他們進了西宮的包廂，菜是柳厭點的，很難說不是故意要試探秦顏晚是否真的懷孕，都是魚蝦生鮮這些味道重的東西。

剛剛端上來，秦顏晚就被那味道熏得嘔了一聲。

不是演的，是真的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