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車沒有停下，直接從他們身邊開過去，開進商家。

隨後院子裡響起車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商家的傭人低聲喊：“少爺。”

一聲清淡的“嗯”融入深邃的夜裡，隨後腳步聲遠去，徹底從他們背後消失。

岫鈺還以為會出來跟他們打個招呼呢：“那是商時序吧，原來他已經回國了。”都沒聽到風聲。

顧景曜本就寂冷的臉色，此刻愈髮霜寒：“走。”

司機早就把車開過來了，兩人各從一邊上了車，岫鈺還在想剛才汽車擦肩而過時的驚鴻一瞥，莫名地笑：“沒長殘啊。”

顧景曜拿出手機，難評地看了他一眼。

岫鈺微微一笑，雖說男人看男人，不會太關注對方的長相，但商時序那張臉是真的忽略不了，少年時期就挺引人注意，十年過去，沒長殘，還是好看。

“年前就聽說，他一邊處理國外的資產，一邊收購國內的公司，要借殼上市，快速擠入國內資本圈，還以為正式回國的陣仗會很大，沒想到這麼低調。”

顧景曜沒接話，他從看到商時序開始，眉頭就不自覺擰了起來，把電話打給秦顏晚。

然而那邊卻沒有接聽，他連續打了兩個，都隻有機械的女聲回答他，對方正在忙……

他又改成打微信電話，秦顏晚還是沒有接。

他眼皮輕微跳了一下。

岫鈺支著額頭，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對，轉而又問：“你跟商老闆的關係這麼好，跟商時序好像沒什麼交集？”

“不是一個圈，當然沒有交集。”顧景曜轉而打開東海岸的監控，切了好幾個鏡頭，一秦客廳、餐廳，二秦走廊、書房，都沒有，沒有秦顏晚的身影。

這麼晚了，她還沒回家？沒回，也沒跟他說。

聯想到商時序也是半夜才回家，顧景曜抿緊唇。

岫鈺：“也是，他十年前就出國，關係都在國外，要不然以你們高中同學的關係，他現在應該也跟我們處一塊。”

顧景曜又發微信問秦顏晚在哪裡？意料之中的沒有回覆。

他終究是沉不住氣，催促司機：“開快點！”

岫鈺這才發現他神色有些不對：“怎麼了？”

眼睛下垂，看到他的微信介面停在秦顏晚，被商時序打斷的重點才又回來，“秦秘書應該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顧景曜：“現在不知道。”

已經被隱顏二十多年，到底是會永遠瞞下去，還是有朝一日被挖出來，誰都不知道。

車子疾馳到東海岸，顧景曜進門，掃了一圈一秦，沒有秦顏晚，他便快步踏上二秦。

岫鈺現在知道他是在找秦顏晚，就也幫著在一秦轉了一圈。

顧景曜推開主臥的門，沒有。

又去客臥，也沒有。

他冷著臉打電話給葉赫然，但那會兒葉赫然和路在野都喝醉了，沒接電話。

“……”顧景曜的耐心耗儘。

牆上的古董時鐘滴滴答答地走著，這是秦顏晚喜歡的，她說聽著很催眠，他本來沒什麼感覺，她喜歡就掛著，現在卻覺得，那一聲一聲，如此惹人焦躁。

每一秒都被拉得那麼長。

顧景曜又打給何清。

“顧總。”

“把黎星若、喬西西，秦顏雪的手機號碼發給我，馬上。”

顧景曜找葉赫然，就是為了問黎星若的手機，因為他最後一次跟秦顏晚聯絡，秦顏晚說她要去跟她們吃早餐。

不到十分鐘，這些號碼就都到了他的手機裡。

顧景曜首先打給黎星若。

“你好，哪位？”黎星若無論什麼時候，聲音聽起來都是這麼冷靜專業。

“我是顧景曜。黎律師，顏晚跟你在一起嗎？”

“顧總？”黎星若微微愣了一下，然後迅速表示，“顏晚沒有跟我在一起，我們中午吃完飯後就分開了。她怎麼了嗎？”

不愧是律師，顧景曜還什麼都沒說，但她已經感覺出不對。

“她還沒有回家，我給她打電話，也打不通。”顧景曜說。

“我傍晚的時候給她打過電話，她有接，還讓西西來陪我……西西，你和顏晚在哪裡分開的？她當時有說自己要去哪裡嗎？”

喬西西的聲音也傳進聽筒裡：“我們在醫院分開，她當時說要回東海岸啊，還沒回去嗎？那會不會是去我們之前的公寓？”

顧景曜聽到了，轉身下秦：“我現在過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