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一起走在小鎮的石板路。

秦顏晚邊走邊跟她說話，當然，都是報喜不報憂。

秦母一高興，反應也比平時靈活，還跟秦顏晚說：“你爸去做鍼灸了，我們等會兒順便接你爸回家。”

“好啊。”

最近一個月，秦父在一箇中醫那兒做鍼灸治瘸腿，這件事秦顏晚聽保姆說過。

她跟著秦母去了菜市場，除了買排骨，還買了很多别的食材，雞鴨魚肉，葷的素的。

秦顏晚想說她也就住兩天，這麼多東西吃不完，但秦母就是那種，兒女好不容易回一趟家，恨不得把人喂胖個十斤八斤再放走的父母，攔都攔不住。

秦顏晚隻好發資訊叫大姐今晚帶小侄女回來吃飯，幫忙消化一些。

也就發條資訊的功夫，秦母又買了一個花椰菜，秦顏晚想付錢，秦母堅持自己給，秦顏晚也就隨她了，一手接過東西，一手始終挽著她。

小鎮常住人口不多，都是街坊鄰居，互相認識，她們走這一趟，就遇到四五個熟人跟秦母打招呼。

秦母走走停停，跟人嘮嗑，介紹秦顏晚的時候，語氣驕傲，誇得毫不吝嗇，秦顏晚這麼個八面玲瓏的秘書，都聽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把媽媽拉走。

“别人家父母聽到别人誇自己的孩子，都會謙虛地說沒有沒有，您倒好，上趕著誇我，也不怕人家背後笑話。”

秦母理直氣壯：“我家月月就是很好啊，又漂亮又能乾。”

秦顏晚哭笑不得：“是是是，您的女兒最好。”

秦母表情變了一下。

不過秦顏晚沒有注意到，她在看路：“您說爸是在這裡做的鍼灸？”

秦母回過神：“對，大槐樹前的那家小診所。”

說是診所，其實還很牽強。

所裡幾乎什麼跟醫學相關的東西都沒有，就放著一張理療床和幾個櫃子，簡便得好像隨時準備關門離開。

秦父還沒鍼灸完，秦顏晚在旁邊看著，順便對那個五六十歲上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中醫套話：“您每天都在這兒嗎？我想帶我朋友過來給您看看，他也是骨折。”

老中醫沒什麼防備：“我不在，我每週日過來一趟，你朋友……也行吧，反正我來都來了，你週日帶過來，我一起看看。”

“您平時是在哪個醫院上班呢？我也可以讓我朋友直接去您醫院掛號。”

“協和。”

秦顏晚訝然，那可是國內最頂尖的醫院：“您來我們這邊出診，怎麼不跟醫院對接？”

“我是……”

老中醫才反應過來被她問太多話，覷了她一眼，含糊地應了個“嗯嗯”，就揭過了這個話題，對秦父說，“可以了，要開給你吃的藥沒了，你明天上午再過來拿吧。”

秦父動了動腿，感覺又輕鬆了不少，他感激不儘：“謝謝醫生！”

老中醫轉身背對著他們整理東西，擺擺手示意他們走吧。

秦顏晚心下很有疑慮，走出診所，想到確認他身份的辦法。

拿出手機，登錄協和的掛號係統，上面可以看到醫生的照片。

她將中醫科室翻了一遍，還真的看到了這個醫生，他姓史，職稱是主任。

這麼厲害的大主任，跑到他們這個小鎮行醫就算了，還那麼低調……秦顏晚皺著眉問：“爸，是誰給你介紹的這個醫生？”

“我去買菜的時候聽人說，大槐樹下，來了一個很厲害的中醫，腿斷了都能給人接回去，我就找了過來，我本來還不信，他說可以給我免費試一次，我就試了，結果還真的有好轉。”

那之後秦父就每個星期都過來鍼灸，一次兩百塊錢，到現在也就三四次，但已經感覺快好了。

兩百塊……在協和，這種級别的名醫，掛號費都不止兩百，他大老遠從京城過來，親自施針，居然隻要兩百？？

秦顏晚百分百確定，這裡面肯定有問題，他是被人請過來的。

她想到了一個人，打開顧景曜的微信：“你幫我爸安排了一箇中醫治腿？”

顧景曜：“你現在有好事，都想得起我了？”

以前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哪怕八竿子打不著，都覺得是他在背後使絆子欺負她。

“……”秦顏晚又問，“所以，不是你？”

顧景曜坐在小鎮上的咖啡廳，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回了資訊：“不是。什麼樣的中醫？”

何清坐在另一個座位，看到什麼，傾身低語：“顧總，那是柳總的車，他從宋城回來了，應該是來找秦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