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顏晚嚥了一下喉嚨，然後開口，聲音不僅嘶啞，而且很微弱，“既然，顧總想要這張桌子，我就讓給你。”

顧景曜眉頭蹙起來：“嗓子怎麼了？”

秦顏晚隻是掙紮，顧景曜命令：“坐下吃，然後我送你去醫院。”

“不敢勞煩顧總。”她執意要走，顧景曜卻是不容忤逆的。

兩人一拉一扯，托盤裡的排骨粥被打翻，有些潑到秦顏晚的手背，燙到了她，她一瞬間怒從心起。

啪的一下直接將托盤扔在桌上，餐廳裡的人紛紛回頭。

顧景曜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誰慣你摔碟子摔碗。”

顧父在他面前拍桌子他尚且冷了臉走人，何況是别人。

秦顏晚，膽大包天！

……

摔完秦顏晚就有些後悔了。

但她一看到他，就想起他把她當備胎的事，加上喉嚨不舒服，薛曉又跟瘋狗似的亂咬人，便控製不住地想要宣泄。

她抿唇：“隻許，顧總隨心所欲，把人玩弄在掌心，我連表達一下脾氣的權利都沒有嗎？”

她這會兒說話很艱難，一句要切成好幾段。

顧景曜就這麼看著她，眼底一片漆黑霜冷。

秦顏晚站著沒有動，這會兒的表情懨懨的。

隨便，都隨便，隨便他怎麼生氣怎麼教訓。

她耍了他那件事，他到現在都沒報複她，秦顏晚反而覺得很……彆扭。

倒也不是說她賤骨頭，而是這就不是他一貫的風格，以至於她總覺得自己頭上懸了一把劍。

與其一直提心吊膽，比如早死早超生，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顧景曜看著她“視死如歸”的表情，嘴角輕哂，收起了周身的森冷，非但沒有要她好看，甚至說：“可以，你想怎麼發就怎麼發。”

……嗯？

顧景曜抽了一張紙，將她摔托盤時，濺到他衣服上的粥擦掉：“你都敢耍我了，發一頓脾氣算什麼，而且你發得還少？自己想想自從離職後，你哪一次見到我沒在發脾氣？”

“……”

他，是還沒有睡醒嗎？

秦顏晚被他這麼一回懟，反而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反應？

何清端著托盤過來，裡面有重新幫秦顏晚盛的排骨粥，還有幫顧景曜拿的小米粥、油條、蒸餃、蛋卷之類的小菜。

順便收走那碗打翻的粥，也擦乾淨了桌子。

顧景曜沒再看秦顏晚，拿起筷子，淡聲說：“坐下。”

秦顏晚僵站著。

男人道：“沒發現大家都在看你？你還想被議論多久？”

秦顏晚當然也有察覺到周圍的目光。

嚥了一下疼痛的喉嚨，她沉默坐下，然後朝何清點了下頭，謝她幫她重新盛一碗。

何清笑笑迴應，到另一張桌子。

顧景曜注意到秦顏晚身上穿的還是小西裝：“沈徊欽給你多少錢你這麼為他賣命。”都說不出話了還要去上班。

秦顏晚垂眸喝粥，低聲說：“柳總沒有乾涉過我的工作。”

無緣無故提柳厭乾什……哦，嗬。

她的言下之意是，他之前模仿柳厭，所以把他現在的關心，也當成模仿柳厭。

顧景曜舌尖抵了一下上顎，這個女人是會氣人的。

“我沒對你好過？我對你好就是學别人？”

秦顏晚頓了頓，如果幫她就算是對她好的話，那確實是有，比如最近的賀家莊事件。

但那是因為聶連意開口，他才幫她的。

秦顏晚努力說話：“顧總一大早出現在這裡，是那天晚上的事，考慮好了嗎？”

考慮好要遠離白柚蘇蘇聶連意這些鶯鶯燕燕，潔身自好，認真追她了嗎？

那天晚上說完秦顏晚就不敢看他，而現在，她定定地注視顧景曜，不錯過他任何鄙夷或嘲弄的神情。

顧景曜抬起眼皮，回視她的目光，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動，依舊疏淡。

“蘇蘇是我的親表妹，我再離經叛道，也不至於不顧人倫道德。至於聶連意，我們也沒什麼關係。”

秦顏晚握緊了一下勺子：“高中初戀，不是關係？”

顧景曜眯了下眼：“你怎麼知道？”

所以是確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