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顏晚握著的手機的手緊了一下，幾秒後，她沉聲對司機說：“跟著後面的車。”

有車在前面帶路，秦顏晚的車隊才敢在大雪天裡徐徐前進。

三輛車緩慢地下了高速，開到距離高速路五六百米的地方，那兒有一棟帶前後院的雙層複式小秦。

顧景曜把車停在小秦門口，眾人下車後，秦顏晚才發現顧景曜竟然是一個人，秘書保鏢都沒有帶。

他身上穿著黑色羽絨服，呼吸時口鼻會吐出白霧，在這個冰天雪地裡，他的眉目濃黑。

他先去看秦顏晚，確認她安然無恙，才輸入小秦大門的密碼。

秦顏晚眯起眼，這套房子是他的？他怎麼在這種地方有房子？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顧景曜輕聲解釋：“這套房子，是我上次來看實驗室，路過，覺得風景好，所以就買下來了，想著以後帶你來度假。”

秦顏晚左耳進右耳出，表情冷淡。

實驗室是這三年建成，而她“死”在三年前，他又不知道她死裡逃生還活著，怎麼帶她來度假？

帶她的牌位來度假嗎？

顧景曜開了門，又去打開總電閘和水閥門。

小秦的裝修是歐式風格，客廳有一台封閉式燃木壁爐，顧景曜讓秦顏晚的保鏢去將壁爐點燃。

保鏢隻聽秦顏晚差遣，訊問式地看向她，秦顏晚頷首後，保鏢才去了燃料室。

壁爐很快燒起來，烘出的暖意，讓在大雪天裡凍僵的人們，感覺身體裡的血液都重新流動起來。

顧景曜對秦顏晚說：“人多，空氣不太好，我們到二秦的客廳吧。”

秦顏晚琢磨了一下，點頭，帶著桑杉跟他一起上二秦。

小秦很明顯有人定期打掃，灰塵不多，二秦也有壁爐，已經燒起來。

秦顏晚剛在沙發坐下，就微笑地看向顧景曜：“顧總怎麼會在這兒？或者說，你怎麼知道我的具體位置？”

顧景曜擰開一瓶礦泉水，倒入電水壺中燒開，溫聲解釋：“我到你下榻的酒店的時候，剛好看到你們開車離開，我猜你們是要去視察第66號實驗室，所以就開車跟上來。”

秦顏晚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幾天不見，顧總又掌握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新技能，比如神兵天降之類呢。”

顧景曜看著她唇際的笑，三年後再見，她變化最大的地方就是笑容多了，對誰都溫柔和善地微笑。

然而這個笑，細看進她的眼底，卻是沒有一絲真情實感。

“這裡沒有外人，不用勉強自己故作笑臉。”顧景曜道，“你又不想對我笑。”

秦顏晚看著他，表情漸漸收了起來。

顧景曜看著她：“冷嗎？”

秦顏晚在看手機，臉色堪比外面的冰天雪地。

顧景曜：“我讓你不用裝，你就連話都懶得跟我說了？”

確實。

秦顏晚關了手機，目光看向窗外，這場雪真是大。

大得煩人。

顧景曜忽然起身，拉下羽絨服拉鍊，秦顏晚聽到聲音看向他。

他將外套脫下來，裡面穿的高領毛衣，他將衣服遞給她：“你的外套濕了，先脫下來吧。”

秦顏晚沒反應，顧景曜又說，“雪停之後，還要等路上的冰化了，路才能通行，沒個三五天走不了，你要是在這裡病倒了，可沒有藥可以治。”

秦顏晚的羽絨服面料不防水，確實有點被雪淋濕，但她還是沒動：“顧總的身體比我還差，就别逞強了，留著自己穿著吧。”

顧景曜隻說：“我身體很好。”又將衣服往前遞，重複，“換下來，我幫你烘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