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顏晚哭泣沒有聲音，就是眼淚一串一串地掉下來。

忘了是她自己靠上沈素欽，還是沈素欽按著她靠在自己懷裡，總之她抵在他的胸口，成片的眼淚都落在他藍色的襯衫上，很快就洇開一團深色的痕跡。

沈素欽低聲說：“第一次有女孩子把我的襯衫哭成這樣，顏晚，你又要賠我襯衫了。”

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秦顏晚仰起頭看他。

他的眼睛溫柔平和，有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顧景曜跟他完全不一樣。

顧景曜是那種，哪怕離得很近，也很難在他眼底找到感情的人，涼薄得很。

她這副淚眼朦朧，好不可憐的樣子，其實很惹人，沈素欽再正人君子，也是一個男人，還是有些受不住的。

他喉結動了一下，沙啞說：“不能這樣盯著男人的，再看，我要吻你了。”

秦顏晚還是看著，像是縱容或者邀請。

看來，今晚是註定不能當君子了。沈素欽低下頭，靠近她的唇。

不過眼鏡撞到秦顏晚的鼻梁，他自己笑了一下，轉頭摘掉眼鏡。

那個動作，其實很蘇很欲。

他吻到秦顏晚的唇，才貼上，秦顏晚就閉上了眼睛，卻是喃喃：“顧景曜，我寧願當年沒有遇到你……”

她早就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沈素欽稍微往後退一點，秦顏晚慣性地倒在他懷裡。

沈素欽掃了一下，地上不止一打啤酒，她的椅子後還顏著一打，那一打，她已經喝了三四瓶。

加起來都喝了七八瓶啤酒了，是該醉了。

沈素欽搖了搖頭，那個吻最後隻落在她的眼皮上。

“睡吧，顏晚，以後，我也會護著你。”

……

顧景曜送白柚去了醫院，重新找醫生處理傷口。

那兩道傷，說輕不輕，說重不重，總歸要養一段時間才能好。

醫生留了口服藥和外塗藥，叮囑了忌口的東西，白柚最擔心的是會不會留疤？

“就這個傷口來說，留疤是肯定的，不過現在美容技術發達，多做幾次鐳射祛疤，還是可以去掉的。”醫生道。

白柚咬了下唇，眼淚又浮上眼眶。

比起秦顏晚總是忍很久才掉下淚，她的眼淚經常是說來就來。

顧景曜道：“不用擔心，我會找最好醫生幫你祛疤，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

白柚委屈：“那就這麼算了嗎？我沒想要對顏晚姐做什麼，但她那個朋友，我都不認識她，她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我，把我打成這樣，就這麼算了嗎？”

她的意思是要喬西西付出代價。

顧景曜問的卻是：“你跟秦顏晚說了什麼？為什麼會激怒她的朋友動手？”

白柚目光閃了一下：“我……我沒說什麼，我就是在醫院偶遇了顏晚姐，又看外面下雨，擔心她沒有帶傘……顧總，我跟您說過，我爸爸最開始就是著了風寒，才會發展到這麼嚴重的地步，那之後，我看到下雨就擔心。”

“我拿了雨傘給顏晚姐，還拿我爸爸的事舉例，本是想提醒她保重身體，但我不知道，原來昨天在醫院鬨事的人就是顏晚姐的爸爸，更沒想到，她一聽我爸昨天做了心臟移植就那麼激動。”

“可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剛剛從外地回來……要不是我爸爸生病，我可能還回不來呢，我又怎麼能知道别的呢？”

顧景曜未做迴應，隻是說：“别哭了，眼淚弄到傷口，更不容易好。你爸那邊也不能沒有人在，去看看你爸吧。”

白柚還是很委屈，但顧景曜一句“這件事我來處理”，她也不敢再得寸進尺。

白柚走後，顧景曜也是出了醫院。

雨還在下。

不大不小，絲絲縷縷，惹人心煩。

他坐在車裡點了根菸，顧景曜沒有煙癮，也不喜歡香菸，隻有在需要調控情緒的時候，才會去碰煙。

他最近抽菸的次數，確實有點多。

流產……他想起來那個時間點了。

就是秦顏晚曠工三天，被他一通電話叫去西宮，替白柚擋酒的那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