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在一小時後結束，顧景曜回了辦公室。

秘書趙鈿第一時間進去彙報：“顧總，白小姐的父親的手術已經在進行了，目前還沒有結束，有任何情況，醫院會隨時聯絡我的。”

顧景曜俊眉微蹙，答的卻是：“去查秦顏晚出什麼事了。”

趙鈿愣了一下：“好的。”

……

秦顏晚從警局離開後，便回了奉賢鎮。

出事的時候，大姐夫當機立斷，先將秦母接走，免得她看到那種場面，萬一情緒激動，病情加重，那就不妙了。

秦顏晚進了家，大姐就急忙問她：“顏晚，爸怎麼樣了？”

“被拘留了。”

大姐一下跌坐在椅子上：“那、那是不是要……坐牢啊？”

秦顏晚點頭：“說不準。”

大姐咬唇，重重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膝蓋，自責不已：“都怪我！都怪我！我明知道爸是一個很容易激動的人，還不看好他！”

“怎麼都怪不到你身上的，别想太多。爸那邊我會找律師，應該會有辦法。”秦顏晚倒了杯水喝了，“媽媽怎麼樣？”

大姐指著臥室：“很著急，但還好沒發病，在裡面躺著。”

秦顏晚便進去看秦母。

秦母一見到她，就像看到希望，眼睛亮了一下，直起身：“顏晚，你爸……”

秦顏晚扶著她躺回去：“爸的事，我會處理，您相信我。”

秦母落下淚：“我就說讓你别回來，别跟家裡聯絡，家裡的麻煩太多了，總是耽誤你，給你拖後腿。”

“一家人不用說這些，任何事情，都有解決的辦法。”秦顏晚頓了頓，語氣緩緩，“實在解決不了，做錯了事就得認，等他出來，我們還是一家人。”

秦母痛苦道：“都是我的錯，生了這個病，當初查出來的時候，我就應該一死了之不連累你們！”

“……”秦顏晚敏感的神經跳了跳。

“媽，您千萬不能想不開，您也知道家裡的事多，您不能再亂來了，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隻會讓我們一輩子都活在陰影裡！”

秦母喃喃：“不會，我不會想不開的，我不會再給你添亂的……”

秦顏晚握住媽媽的手，心緒翻江倒海。

她忽然想到：“那天爸跟我說，你們存了七八萬，你們怎麼存的？你們有工作？”

秦父以前是開小超市，欠債都賣了之後，就沒有營生了。

他們文化都很低，沒有一技之長，又是年過半百的歲數，按理說，隻能靠子女的贍養費。

但據她觀察，大姐夫家也隻是普通水平，養不了老兩口，而秦父秦母家裡還算樣樣齊全，並不十分拮據，那他們這些年是靠什麼為生？

秦母回答她：“我們在福記的綠豆餅廠做包裝，咱們奉賢鎮，最有名的是他們家的綠豆餅，我們當初去問招不招人，本來隻是隨便試試，沒想到我和你爸居然都被錄用了，真的很難得，一般來說，像我們這種年紀大，又沒有工作經驗，是很難進廠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我這個心臟病，也是廠裡每半年一次體檢的時候，查出來的。”

“……”

秦顏晚沒再問了，“您睡一會兒，我去找幾個朋友問一下爸這件事。”

“好，好。”

秦母畢竟是病人，精力不濟，雖然心事重重，但還是慢慢地睡過去。

秦顏晚走出門，坐在家門口的小凳子上。

她明白了。

秦父秦母的工作，應該是顧景曜打的招呼吧。

他當初說，她跟了他，她爸媽那邊他會負責。

她以為隻是負責債務，給了她家三百萬結束，原來他還幫他們安排了一份可以餬口的工作。

估計也是因為，他打過這個招呼，所以她媽媽體檢查出心臟病，廠方才會去告訴他，他才知道。

顧景曜讓她自己去找答案，她找到答案了。

但秦顏晚還是不知道，那顆丟了的心臟，到底是不是他在從中作梗？

……但願不是他。

……但願他沒有壞到這個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