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閃過一抹決然,握緊鹿希硯的手,就著這個姿勢把匕首送進了自己的胸腔。
刹那間,一股血腥味就在屋內瀰漫開來。
鮮血從樊煙的胸腔,流淌而出。
鹿希硯整個驚怔住,她不可置信的望著手中的匕首。
此時,那把匕首還直直插在樊煙的胸腔中。
她的手上,沾上了樊煙溫熱的血液。
流了血,樊煙的臉色更加慘白,氣息微弱。
他說話都變得更加費勁。
“鹿希硯……這樣……夠不夠?”
說完,樊煙狠著心,又拔出匕首。
隻是刀尖,這一次對準了心口。
“不夠……的話……你就朝著……這裡……再來……”
說著,樊煙就握著鹿希硯的手,準備再一次下手。
這一次,鹿希硯死死攥緊了刀柄,沒有讓它再一次落下。
她瞪大眼,驚慌喊道:“樊煙,你瘋了!”
“看……你還是……不忍心……”
樊煙勾起一抹笑,輕聲呢喃著。
不忍心?
鹿希硯怎麼能對樊煙不忍心?!
她過去所受的傷害,全拜樊煙所賜。
她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不忍心?!
鹿希硯心底,漸漸生出一股自我厭惡。
她不允鹿自己對樊煙狠不下心腸。
這股厭惡,化為言語的利刃,狠狠刺向樊煙。
她冷冷開口:“樊煙,我隻是不想臟了自己的手。”
樊煙猛地一怔,眼底是濃烈的悲鬱。
鹿希硯卻厭倦到極點,她一把推開樊煙。
端起桌面上的墮胎藥,一飲而儘!
樊煙被推的靠在窗邊,扶著窗框才穩住了身形。
可他卻沒有過多的氣力去阻止鹿希硯。
他就這樣,眼睜睜的望著鹿希硯喝下那碗墮胎藥。
這一刻,樊煙心神俱裂,一股無言的痛意,蔓延全身。
終於,他再支撐不住,氣若遊絲,軟軟的暈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樊煙以為自己再也醒不過來了。
可他想起,剛服下墮胎藥的鹿希硯,還是強迫自己睜開眼。
樊煙一睜開眼,就看見守在床邊的玖鶴,正打著瞌睡。
此時的玖鶴,眼底青黑,面容憔悴,一看就是勞碌過度。
樊煙微微咳嗽一聲,玖鶴立馬就清醒了過來。
看見樊煙鹿醒,玖鶴瞬間激動的紅了眼眶。
他氣急敗壞地道:“樊煙,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差一點就歸西了!”
“明明已經病的那麼嚴重,居然還瘋了一般,拿刀紮自己!”
面對如此不聽話的病人,玖鶴的氣憤可想而知。
樊煙卻比他更淡然,好似不是自己的身體一般。
他隻呢喃道:“鹿希硯呢?她的孩子還在嗎?”
一說起鹿希硯,激動中的玖鶴都停頓了下來。
他的臉色陰沉,久久沉默不語。
樊煙心中閃過一絲不安,追問道:“怎麼了?”
他掙紮著就想下床,想去找鹿希硯看個究竟。
隻是,還剛起身,就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
玖鶴見此,急忙上前,倒出一粒藥丸給樊煙服下。
這才幫著樊煙緩解下來。
玖鶴紅著眼,沒好氣的道:“你再亂動,就算有我在也保不下你。”
樊煙一怔,想不到自己已經病的如此嚴重。
可能,他的大限之日,就在這幾天了。
他早已做好赴死的準備,隻是心中放不下鹿希硯。
他看了一眼玖鶴,用眼神示意。
玖鶴立馬明白,他撇開臉,不忍看著樊煙。
隨即說出了那個殘酷的事實。
“孩子沒有了。”
如一道驚雷,炸在樊煙心尖。
肆虐的痛,在五臟六腑翻湧著。
儘管他已經做到這個地步,鹿希硯還是不要他,更不要他的孩子。
他剛得知鹿希硯懷了身孕,還暗中幻想過。
他們能有一個孩子,眉眼像她,輪廓像他。
那該是多麼美好瑪麗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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