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短暫的沉默，被莫澤華的高聲打斷。

“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莫澤華直接跪在了薑暮面前，高舉雙手，就要給薑暮磕一個響頭。

薑暮迅速拉起莫澤華，“使不得使不得......”

莫澤華跪在地上不起來，聲音真切，“今天你若是不收我為徒，我就不起了。”

“嘿！”孟高建叉著腰走來，狠狠踹了一腳莫澤華的屁股，把他踹歪在一旁。

“你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西醫了，還摻和我們中醫乾嘛？”

莫澤華被踹歪了身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輕哼一聲，“活到老學到老，有問題嗎？五十年西醫，五十年中醫，這輩子才圓滿。”

他扶起自己的無框眼鏡，正色道：“學習，就要不恥下問......”

孟高建直接打斷，“你個老不要臉的東西，現在跪在這求人家小姑娘，不就是耍賴嗎！”

孟高建怕老友不懂中醫的奧妙，又怕老友拜師拜的比他好。

他對薑暮的醫術也是心服口服，但看著這還沒她女兒年紀大的薑暮，他實在拉不下這個老臉拜師。

莫澤華撓了撓頭，見薑暮表情為難，退一步道：“那可否請您為我治病？”

“其實我來京城，本就是為了尋找神針李華，但現在我覺得您或許對中風更有見解。”

“中風的後遺症已經困擾我多年。”他抬起右手，右手止不住的顫抖著，“曾經，我也是神經外科手術的主力軍，但現在......”

旁邊孟高建也歎了口氣，為老友感到惋惜。

“以前老莫一年可以做五百台腦腫瘤切除手術，手術緩解率高達百分之七十，要知道，換做别人，緩解率最多隻能到百分之五十。”

“但現在老莫最多隻能看病開藥打針，偶爾給其他醫生做一些指導......唉，若是有老莫在，那些病人本該能活下來的。”

薑暮睫羽輕輕顫了顫，微微點頭，“行，明日抽空，我再去給你看看。”

莫澤華趕忙起身，連連道謝。

孟高建視線看向桌上的藥方，嚥了咽口水。

剛才他看的時候太激動了，沒記明白，還想再看一遍。

但藥方對於一箇中醫來說，是獨門技術，藥方基本上都隻傳給下一代，或是徒弟。

畢竟有時候，靠著一張藥方，就能富貴一生。

既然莫澤華也這麼不要臉了，那他也......

孟高建走上前，笑著問道：“薑小姐，剛才的藥方，可否借我仔細參考一下？”

“行。”薑暮隨意拿起，遞給了孟高建。

這動作，就像給一張沒用的草稿紙一樣。

孟高建瞪大了眼睛，鄭重的用雙手接住，像終於得到了糖果的小孩。

果然醫術厲害的人，給藥方都是這麼慷慨。

也許對薑暮而言，這藥方根本不算什麼。

“謝謝，謝謝......”孟高建一連說了好幾聲謝，拿到一旁仔細觀摩。

林逸天看著這一幕，還沉浸在震驚中久久沒緩過神來。

他看著孟高建和莫澤華，“我沒認錯的話，那應該是京大中醫係主任，另一個，應該是國內神經外科的泰鬥......”

這倆人一個問藥方，一個直接跪下拜師......

“九哥......薑暮醫術這麼厲害嗎？甚至在兩位之上？”

許緣顧五官深邃的臉上多了幾分冷意，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畫面。

在醫院，别人說：神針李華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短頭髮，大概一米七。

在海邊，他看見：少女帶著潛水眼鏡，看不清臉，短髮，也是一米七左右，腰間有一顆妖冶的紅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