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嬈道:“這間屋子裡所有我用過的東西,都給我打包裝好,一會兒就都送去瑤華殿吧
小春子愣愣看著她,沒大聽懂的撓了撓腦袋:“婉儀娘娘這是什麼意思啊?東西帶走乾嘛,您不是今日就回來住了嗎?”
江雲嬈道:“不了,以後我就回瑤華殿住了,這裡留給有需要的人
裴琰剛好就站在殿門聽見了這句話,他冷峻的面容沉了沉,薄唇抿緊成鋒。
那低壓的眉頭,凝結著一股高嶺之上的寒意。
小春子又道:“那要跟皇上說一聲的啊,娘娘等等,奴才這就去說
江雲嬈眼睛一直看著那唇印,昨日晚上莫不是就在銅鏡台前,那不堪畫面就直接浮現在了她的腦海,她閉了閉眼:
“皇上不會說什麼的,我還是自己安安靜靜的走掉吧
安靜的走掉,就是給彼此留一個體面,總不能等著裴琰來趕自己走吧?
裴琰立在殿門外,轉身邁著大步便走掉了,高大修長的明黃色身影迴盪過來的風,淩厲的將一旁花盆裡的蘭草給扶彎了腰,蘭草徐徐陰沉晃動著。
小春子將東西收拾了起來,吩咐著命人抬去了天元宮。
江雲嬈前腳一出天元宮,便在路口的涼亭下碰見了一身紫袍金色綬帶,頭戴烏紗官帽的如玉公子鶴蘭因。
她連忙裝作沒看見的樣子,撇開頭就走。
鶴蘭因早就看見了她,溫聲問:“嫻婉儀,你見著在下躲什麼?”
江雲嬈無奈,隻好止住了腳步:“哦……方才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到鶴大人,抱歉
鶴蘭因細細端詳著她,白淨如玉的面容之上,一雙好看的嬌眸此刻有些泛紅。
他連聲問道:“你哭過,皇上對你做什麼了?”
江雲嬈嗤笑一聲,是對自己的嘲諷,她垂下潮濕的眼眸:“皇上並沒有對我做什麼,隻是我自己庸人自擾罷了
鶴蘭因朝前走了一步:“可是沈家大小姐一事?”
江雲嬈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鶴大人,咱們還是不要再私下見面的好,免得我又拖累你,先走了
鶴蘭因一把將她拉住:“我不怕,隻要不給你帶來麻煩就行
江雲嬈將自己的手臂扯了回來,連忙朝後退去:
“上次的事情已經給鶴大人添了不小的麻煩了,我心底愧疚不已。鶴大人是朝中重臣,莫要因小失大
鶴蘭因眉眼憂鬱下來,像陰天的秋風,寒涼裡吹蕩著消沉:“因小失大,你才是大
江雲嬈警惕的看了看周圍,抬起腳步離開:“鶴大人,我先走了
鶴蘭因卻在她身後道:“他三宮六院,封妃平衡前朝後宮,乃是生為帝王的定數,但是我不一樣,我永遠都會在原地等你。
鶴府永遠都隻有一位女主人,雲嬈
江雲嬈背影僵直在原地,她咬字有些用力:“鶴蘭因,你喝醉了,我不是大,我是你的劫
覬覦帝王嬪妃,即便自己以後將來不受寵了,那也是裴琰的妃子。
鶴蘭因這條不歸路,她是如何都不能讓他這麼走上去的。
江南靈隱寺的明慧方丈之前說的話,她如今還懸在耳目,她也知道明慧方丈說的人就是鶴蘭因。
鶴蘭因孤零零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那身紫色官袍此刻被斜陽染了一層黯淡的灰。
明明就在眼前,為何就是那樣的遙遠呢。
假山後,有個小太監的帽子頂珠露了一露,他心跳猛地加劇,悄悄移動身子消失在了假山隱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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