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宮宴正是最熱鬨的時候。

各家貴女已經上台秀過拿手技藝，惹來一陣陣叫好聲。

上一世，江蕊也大出風頭，隻可惜這一世被商陸廢了雙、腿，失去了這個機會。

正想著，卻見江蕊忽地推著輪椅也上了台。

纖纖玉指輕輕撥動琴絃，紅、唇微張，聲若黃鸝鳥，清脆悅耳。

歌聲琴聲兩相伴，一曲之後便引來不少人的誇讚。

“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這琴聲尚可，江二姑娘最拿手的便是舞蹈，當年及笄後那一舞，我至今還記憶猶新……”

“可惜腿傷了，一時半會是看不到了……”

“商督主下手一向狠辣，也不知她那腿還能不能再恢複了……”

江蕊面色如常的下了台，回到席間，才側首衝著江菀露出個挑釁的笑容。

“阿姊難道不想上去試一試？今夜可是大出風頭的好時機，錯過了隻怕得等一年。”

江菀才不受她的挑釁，端了杯茶慢悠悠的品著，隻當沒聽見她的話。

“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阿姊竟也會有怕的時候，是了，”江蕊的聲音壓得極低，隻在她耳邊響起，“阿姊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便是上去了，也是丟人現眼。還是莫要上台自取其辱了。”

“嗨，你還真是欠打……”

江菀按住想要動手的韓淩月，目光極其冷靜的和江蕊對視，“急了？都已經到了顧不得掩飾自己真面目的地步了？”

“江蕊，是你蠢還是我傻？真以為激將法這般管用？如你所說，我什麼都不會，我既然什麼都不會，為何要上台自取其辱？你激我也沒用啊。”

江蕊：“……”

從前江菀也是被人隨便一激就昏了頭的當眾表演什麼才藝。

哪怕是什麼都不會。

哪怕明知道會被人恥笑，還是傻乎乎的彈著不成調的小曲兒。

如今腦子竟然這般清楚了？

“不過你既然都用了激將法，我自然是不會讓你失望。”江菀微微一笑，扭頭對著韓淩月道，“阿姊，可願來一支劍舞，我願為阿姊配樂。”

韓淩月有些詫異，“你會樂器？”

從前不曾見江菀學過什麼樂器，難道是她不在京都的這些日子學的？

“阿姊何時掃過你的興？隻是我身上無軟劍，舞不成。”

“莫急，隻要阿姊願意，這劍我能要到。”

韓淩月不再多說，起身推著她往台上走去。

江菀衝著懶散靠在那裡的商陸作了作揖，聲音格外清脆，”督主可否借腰間長劍一用？”

陛下面前，除卻護衛不可私自佩戴兵器，唯有商陸一人例外。

縱然在陛下身側，腰間依舊明晃晃的掛著一把精緻華貴的長劍。據說那把長劍還是當年商陸在陛下身邊伺候，陛下特意賞賜給他的。

江菀張嘴要那把劍，不少人都驚得倒吸涼氣。

就連高坐上的帝王也挑了眉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帶著帷帽身形單薄的小女娘。

唔，這小女娘便是前些日子被商陸從穀底救回京都的江家大姑娘？

膽子倒是挺大的。

連商陸的佩劍都敢要。

韓淩月也沒想到江菀膽子這麼大，當眾就敢招惹商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