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師便攜著徒弟領著一應物件,上門來做驅邪法事。
他手執著桃木劍,口中唸唸有詞,先是從江老夫人的院中開始做起,然後以順時針的方向,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做著法事。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就輪到了江菀的院落。
那黃袍道士一進去,兩條粗黑的長眉便擰到了一起,鼻子也跟著使勁的嗅了起來,嘴裡面有些神神叨叨的唸叨著,“怪哉怪哉,這陰氣若有似無,若無似有……”
他拿著羅盤在院子裡面四處轉悠起來,鼻子也跟著不停地嗅著,如同一直餓急了在尋找吃食的野狗一般。
“大師,”眼瞧著他要闖進江菀的閨房,銀荷當即上前伸手攔住了他,“此處是女郎閨房,不好叫外男踏進。”
“老道是修道之人,修道之人眼中隻有大道,沒有男女之分,無須遵守這世間的繁文縟節。更何況,如今揪出邪祟最要緊。
老道斷定那陰氣就藏在這閨房之中,今日老道若是不揪出來,等它陰氣壯大,必然會出來繼續作祟傷人的。”
江菀先前瞧著這黃袍道人那模樣,忍不住嗤笑,“銀荷,大師說的不錯,讓大師進去,揪出邪祟要緊。”
薛氏和江老夫人弄了這麼個裝神弄鬼招搖撞騙的老道士來江家折騰,也不知是打得什麼主意。
唔,該不會是想冤枉她被邪祟附了身吧?
那老道士進了江菀的閨房,口中飛快的說了一長串咒語,然後揮動著長劍在裡頭蹦來蹦去,猶如在跳大神一般,那畫面分外的滑稽。
江菀以手支頤,坐在院子裡饒有興致的瞧著他的一舉一動,聽著他那反反覆覆重複的幾句咒語,低聲同銅菊道,“來來去去就那幾下子,我都已經會了。”
原來當神棍這麼簡單?
隻要隨便舞幾下,再含含糊糊說幾句高深莫測的咒語就行了?
銅菊也跟著點頭,確實,就那兩下子,她看第一遍就已經完全學會了,她不但學會,拎著桃木劍舞起來還比老道士更像像模像樣。
那老道士在屋裡跳了好一會,才氣場籲籲的拎著桃木劍出來,有氣無力的衝她們擺擺手,“好了,邪氣已除,女郎往後儘管安心。”
老道士並沒有多言,領著徒弟往下一個院子去了。
江菀倒是有些詫異,她還以為這老道士會將那所謂的邪祟的罪名扣在她頭上,沒想到隻是跳了一段舞就乾脆利落的走了。
“銀荷,銅菊,先將門窗全都打開,你二人再進去瞧瞧,看看有沒有少了什麼,或者是多出什麼東西來。”
兩人應了一聲便進去仔細翻看。
半響才出來搖搖頭,表示什麼也沒有發現。
江菀蹙了眉,“難不成還真隻是驅驅邪而已?”
並非是她疑神疑鬼,什麼人都懷疑,她隻是單純的不相信薛氏和江老夫人。
“門窗莫要關著,一直打開通通風。”
江菀經曆過投毒事件之後,異常的小心謹慎,再度叮囑道,“屋裡那些熏香也暫時别用了。”
先前她嗅到老道士身上的檀香味,沒覺得好聞,隻覺得頭有些暈,不過也隻是那一會兒,味道散了便沒了感覺。
江菀覺得自己如今的鼻子似乎比從前要靈敏許多,從前覺得味道正好的各種熏香,如今聞起來,都覺得味道濃鬱的有些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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