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裴少微不服氣的扭過頭再去看她，隻看了一眼便有些受不住的扭了過去，不知為何，他瞧著江菀的那張臉，心頭無端的多了幾分噁心的感覺，喉頭控製不住的湧動，幾欲嘔吐出來。

他死死的抿緊了嘴巴，不敢讓自己在殿前失了儀態。

可越是如此強迫自己，越是忍耐不住。

尤其是江菀湊到他面前，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香氣更是熏得他胃裡陣陣翻湧，連帶著太陽穴也跟著瘋狂跳動，頭疼欲嘔的感覺壓都壓不下去。

“别過……哇！”

他一張口便控製不住的大吐特吐起來，也顧不上什麼儀態不儀態的，趴在一旁嘔嘔嘔個沒完沒了。

空氣中霎時間就多了一股難聞的氣味。

幸好裴少微先前並沒有吃什麼，吐了半天也隻是吐了些苦水。

“陛下娘娘，”江菀眼含熱淚，神色既委屈又可憐的看向高台上的帝後，“臣女的這張臉當真已經噁心到讓人嘔吐的地步了嗎？”

帝後：“……”

傷痕交錯是難看的一些，但也不至於誇張到讓人見了就想吐的地步。

這裴家的郎君當真是個沒用的廢物。

口口聲聲說要迎娶人家，轉頭看見人家小女郎的臉便大吐特吐，這誰能受得了？

裴恒也在心裡暗罵一句廢物！

“陛下，犬子並非有意，他不過是近日身子不適，這才……”

“裴大人何必再替令郎遮掩？”

商陸似笑非笑的打斷了他的話，“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令郎也隻是太在意姿容皮囊，算不得什麼大錯，何必遮掩。你這般解釋，連你自己都不信，遑論被令郎羞辱的江娘子？”

裴恒：“……”

無恥閹人！今夜可算是讓他逮著奚落他的機會了！

“江娘子，本督素來直言直語，你雖不至於難看到讓人嘔吐，”商陸盯著她那張臉細細看了看，才嘖了一聲，“著實是醜陋了些，遠遠配不上那貌比潘安的裴郎君。”

江菀：“……”

罷了，他雖陰陽怪氣，但這話也確實在幫她。

“陛下，”江菀哭哭啼啼的，臉上鮮血流淌得更歡快了，“若是陛下執意要讓臣女嫁他，臣女……臣女也認命了。”

“陛下先前允諾賞賜臣女，臣女不求旁的，隻求陛下娘娘賜臣女一個令牌，讓臣女能自由出入宮廷。若往後臣女在裴家被裴郎君羞辱，臣女也好進宮面聖，求陛下娘娘為臣女主持公道。”

帝後相視一眼一時啞口無言。

賜個婚怎麼還得包終身？往後這小兩口一吵架，還得鬨到宮裡來？

“大膽！”

皇後先動了怒，鳳眸眯了起來，威壓逼人，“小小女娘，膽敢威脅陛下和本宮？你與裴家的婚約，是早就定下的，日後便是成了怨偶，與陛下和本宮又有何關係？”

“陛下娘娘息怒！”

江家其他人也都從席位上起身，倉皇的跪了下來，口中齊齊喊著息怒。

江蕊的腿根本就沒有好，被薛氏強行扶著跪下後，便能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

她扣緊掌心，不敢發出痛呼聲，低垂的眉眼中全是怨毒。

江菀這個瘋子！

她不想嫁不嫁便是了，待宮宴結束後，兩家人私底下商議解決了便是，偏偏要鬨到陛下娘娘面前，如今觸怒聖顏，江家都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

江守序都來不及責備江菀，先低頭認錯，“都怪老臣教導無方，才養出這麼個膽大包天的女兒。但這孩子隻是蠢笨無知，並非有意冒犯陛下娘娘，求陛下娘娘開恩，就饒了她吧。陛下娘娘若是要罰，就罰老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