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老夫人已經歇下了。”

花嬤嬤的神色有一絲的厭惡，不耐煩的趕她走，“老夫人若是醒了想要見女郎，老奴自會派人去通知女郎，也省得女郎日日白跑一趟。”

江菀勾唇，湊在她耳邊微微笑道，“花嬤嬤，你的衣裙洗乾淨了麼？可還有……屎尿味？”

花嬤嬤如遭雷擊，難以置信的往後倒去。

江菀伸手攥住了她，阻止她往後仰的動作，“嬤嬤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站都站不穩了？身子不舒服？銀荷，銅菊，快過來扶著嬤嬤歇一歇。”

不等花嬤嬤拒絕，二人便一人夾住了花嬤嬤的一隻胳膊，硬是將她駕到了院子當中。

江菀施施然的跟上，嘴裡面還吩咐著守門的小丫鬟，“祖母正在歇息，你們將門看好了，莫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攪到祖母。”

兩個小丫鬟遲疑的看向花嬤嬤，見她抿緊嘴巴沒有開口，連忙應了一聲是。

銀荷和銅菊二人夾著那花嬤嬤，直接往老嬤嬤的房裡去。

花嬤嬤想起先前的遭遇，也不敢聲張，路上遇到其他丫鬟，還會主動的替她們打掩護。

等進了屋，房門被關上，花嬤嬤撲通一聲就跪倒在江菀的面前，一個勁兒的磕頭認錯，求江菀饒了她。

“老奴知道的，先前在山上已經全都說了，嗚嗚，女郎，求您饒了老奴吧，老奴真的不曾害過夫人，也不曾加害過女郎。當年，還是老奴替夫人擦拭，換得乾乾淨淨的抬進了棺材之中……”

“求你看在老奴讓夫人體面入土的份上，就饒了老奴吧……”

花嬤嬤是真的怕了。

比先前在山上更加害怕。

江菀會知道這些事，就說明那一日她就在那輛馬車之中。

先前她從城外狼狽回京都後，才想起嚇唬她的那個男人是誰。

自然就猜出了當日馬車裡的人是誰。

她最初以為是蕭雲翊，還打算回來告狀，後來想起威脅她的那個男人是商督主身邊的隨從，當下什麼念頭都沒了。

誰敢招惹商陸？

他就是一個瘋子，莫說是弄死她，就是弄死江家上下，都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般的簡單。

“想要活命，也很簡單，”江菀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你隻要照我說的做，事成之後，我送你離開江家。從此以後天長水遠，任你自由。”

花嬤嬤不在乎什麼自由不自由，她隻想要保住自己的這條老命。

“可……”花嬤嬤有些動搖，“老奴中了毒，離開江家隻有死。”

她隻能待在老夫人身邊，否則便會毒發身亡。

“嬤嬤怕是忘了徐大夫就在蕭家吧？我讓他替你解毒便是。”

花嬤嬤徹底動搖了。

這毒一直都是她的心中石，如今江菀答應替她解毒，這顆大石頭總算是可以安穩的落下來。

“老奴信女郎會守諾。”花嬤嬤咬了咬牙，“老奴都聽女郎的，女郎讓老奴做什麼，老奴便做什麼。”

“不知女郎想讓老奴做什麼？是不著痕跡的殺了老夫人，替夫人報仇？”

“若是女郎需要，老奴……”花嬤嬤眼裡滿是狠意，“今夜便可以讓老夫人死於意外。”

老夫人這些年來對她是很好，可生死關頭，她也是無可奈何。

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