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害死自己的祖母？”

江菀面上噙著笑意，“嬤嬤，誤會了，我隻需要你替我辦一點點的小事罷了。”

聽到不是要殺了老夫人，花嬤嬤原本緊繃的身體明顯就放鬆了下來。

花嬤嬤雖然下了狠心，但真要讓她做出這等事來，腿肚子還是在哆嗦。

江菀衝著她勾了勾手，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花嬤嬤聽得連連點頭，不敢有一絲一毫的不滿。

……

江老夫人一張開眼，便瞧見一張極其熟悉的臉就緊挨著自己，嚇得不由得失聲尖叫起來。

“走開，别纏著我……”

江菀慢悠悠的湊過去，“怕我？”

“走開！”

江老夫人不敢看眼前的這張臉，閉著眼雙手胡亂的揮舞，試圖驅趕江菀，嘴裡面還喊起了花嬤嬤。

“老夫人，”江菀的聲音幽幽，長長歎了一口氣，“我一個人在底下好冷啊……”

“啊啊啊啊……”

江老夫人驚恐的喊叫起來。

“花嬤嬤！救命啊~！快把她趕走！”

“蕭雲錦又來了！她又來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放過我？”

江老夫人驚懼萬分，慌張的往床榻裡躲去，那床被子已經被她整個全裹在自己身上，還試圖將腦袋也全都埋起來。

“老夫人，我也不想找你，可……”

幽幽的歎息聲鑽進了江老夫人的耳裡，語調帶著她熟悉的感覺，“雲錦記不得那些拔了我的牙，敲碎我的骨頭……唉，不記得他們在哪了……找不到啊……”

“雲錦什麼都找不到……隻好回來找老夫人了……”

江老夫人嚇得嗷嗷直叫，“别找我……你自己去找啊！”

“唉，找不到……找不到啊！為什麼找不到！”

這聲音漸漸地有些焦躁，後面忽地桀桀詭笑起來。

江老夫人感覺似乎有一道陰冷的目光透過被子射在了她身上，緊接著那道聲音便在她的耳邊輕輕響起，“不找了，雲錦找到你了……”

“婆母，你也不行了，下來陪雲錦吧……”

啊啊啊啊！

感受到脖子上的巨大手勁，江老夫人嚇得下半身嘩啦啦的淌著水，空氣中瞬間就多了一股沖人的尿騷味。

江老夫人已經被嚇到極點，兩眼一翻，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江菀有些嫌惡的鬆了手，開了門示意花嬤嬤進去收拾。

花嬤嬤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

先前她在外面聽著老夫人的慘叫聲，腿肚子都嚇得直哆嗦。

女郎當真是太可怕了。

讓她往後每日都想辦法嚇唬老夫人一回，讓老夫人日日夜夜的都活在對蕭雲錦的愧疚和恐懼之中。

這簡直比殺了老夫人都殘忍。

“若是她說出那些人的身份，”江菀冷冷睨著她瑟瑟的身影，“花嬤嬤會如實及時稟告的吧？”

花嬤嬤連連點頭。

江菀滿意的出了門，隻剩下花嬤嬤腿軟的癱在床榻上，低頭看著被嚇暈過去的江老夫人，忽地捂著臉低低的哭了起來。

她後悔了。

當年其實她們都有機會救蕭雲錦。

隻是……

隻是財帛動人心。

蕭雲錦手裡攥著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銀荷有些忿忿，“女郎，老夫人做出那等事來，您隻是嚇唬嚇唬她，也未免太心慈手軟了。”

“隻是嚇唬嚇唬？”

江菀搖搖頭，“讓她死太便宜了，她雖然沒有直接害死我目前，但助紂為虐，替那些人遮掩，害我母親慘死，便是讓她死一百次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死算什麼懲罰？

往後對江老夫人來說，活著，才是墜入真正的地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