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菀一時之間有些想不明白，乾脆就不再多想，專心致誌的用起晚飯。

這一、夜再睡著，江菀夢裡面再度出現那個看不清面目的夫人，這一回她竭力的掙紮著撲過去，嘴裡面一遍遍的大喊著母親。

睡在榻下的銅菊第一時間被驚動，爬起來輕喚一聲，“女郎？”

榻上的人再度呢喃了一聲母親，便翻過去睡了過去。

一、夜再無其他動靜。

第二日江菀也沒記起自己昨夜做過什麼夢，興致勃勃的同銀荷進了小私庫，把玩挑選著各類奇珍異寶。

明日便是老太妃壽辰，她得挑幾樣合適的東西送過去。

她年幼曾在榮家女學啟過蒙，那時同淩月阿姊惹出不少的麻煩，都是榮老太妃替她們收尾。

記憶中的小老太太雍容華貴，略微圓潤的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意，替她們收拾爛攤子的時候，雖然責備，但言語之中流露出來的都是關心。

她和淩月阿姊都很是喜歡這個慈祥溫和的老太妃，哪怕後面不再去榮家學堂，也年年都備了生辰禮送過去。

小私庫如今都不能叫小私庫了。

屋裡被各種奇珍異寶塞得滿滿噹噹，入目過去，彩光熠熠，肆意晃人眼。江菀眯著眼細心挑選了許久，才挑出幾樣合心意的壽禮。

這邊才挑選好，那邊薛氏便遣人來了。

“大夫人說明日是老太妃壽宴，她那兒挑不出什麼上檯面的東西，讓女郎幫著挑選幾樣出來。”

來人是薛氏身邊的大丫鬟采薇，生的細長高挑，白淨的鵝蛋臉上嵌著兩顆水潤潤的眸子，配著那粉色的唇、瓣，瞧著很是清雅動人。

隻是她雖然躬身行禮但神色有些倨傲，一開口便多了一絲淡淡的不耐和嫌惡，生生破壞了那份清雅的美感。

“女郎腿腳不方便，不如讓奴婢自己去選？”

采薇不等江菀迴應，抬腳就往私庫去，才走幾步就被銀荷給擋住去路。

“讓開！”采薇有些惱火，“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攔著我？我可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

銅菊木著一張臉，如同聾了般，擋在哪裡，不讓她前行半步。

采薇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扭頭看向江菀不冷不熱的譏諷道，“女郎這是何意？奴婢可是奉了夫人命令來的！夫人那邊還在等著呢，這般耽擱下去隻怕夫人會誤會……”

“誤會？”

江菀重複了一遍，拈了顆葡萄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誤會什麼？”

“女郎這是捨不得那點兒東西了？若是如此，奴婢這便回去稟告夫人。”

采薇作勢要走，在場沒一人阻攔，她當即就有些下不來台，陰陽怪氣道，“女郎是想要夫人親自過來？奴婢可不曾聽說過，哪家的主母開私庫取點兒東西，還得自家女郎點頭。”

銀荷的嘴也不是白長的，嬉皮笑臉就懟了回去：“奴婢也不曾聽說過哪家的主母會在女郎的嫁妝中挑選壽禮送人。”

“大膽！”

采薇臉色一變，一巴掌就甩了過去，但銀荷的反應更快，身子一扭避開後抬起手就給了她極其響亮的一巴掌，打得她一個踉蹌，半趴在了地上，細嫩的掌心被碎石紮的稀巴爛，鮮血汩汩的冒了出來。

掌心刺痛，臉皮也火燒火燎的疼。

采薇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吃這麼大的虧，面上全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