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他們的聊天聲終於聽不清了,隻剩下一片嗡嗡之聲。
真好,終於不要聽見討厭的聲音了!
隻是,眼前的一切也都搖晃起來了。
她揉揉眼睛,頭好暈,忍不住抓住了顧鈞成的胳膊才穩住,最後,索性靠在他肩膀上了。
“顧鈞成......我想回家......”她小聲嘀咕著,心裡酸酸的,眼裡也酸酸的,聲音彷彿攙了酒,又黏又軟。
而後,好像響起大笑聲。
一隻胳膊搭了她腰上。
她整個人暈乎乎的,努力睜開眼,隻看見許多模模糊糊的重影,他們都是顧鈞成的朋友吧,好像都在笑。
是笑她麼?
“鈞成......”人喝醉了,好像格外容易委屈,她委委屈屈的叫他,誰讓他這麼久隻顧著和朋友說話不理她?他朋友還笑她。
而後,她就感到自己整個身體騰空而起,她的臉貼在一堵堅實又溫暖的地方,她抬頭,隻看見顧鈞成的眼睛,黑得如夜空一般,裡面倒映著光影點點,宛如星河。
她暈乎乎的,努力伸出手去夠他的眼睛,笑得傻乎乎,“鈞成,你的眼睛裡......有......有星星......”
又是一陣大笑。
哼!為什麼笑她?
但是,在一片混亂的聲音裡,她準確地聽到顧鈞成的聲音了,隻是,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然後,她就離那些喧鬨聲遠了,感覺到了夜風吹拂。
涼風一吹,她才覺得臉那麼那麼燙。
“鈞成......我......我醉了嗎?”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讓喝,還偷偷喝,我倒要看看你能喝多少。”
嗯?是顧鈞成在講話嗎?
她抬起頭,看見他好像在笑。
他也笑她嗎?
“不許笑我!”她哼哼唧唧的,鬨起了彆扭,趴在他胸口,不把臉露出來。
從支書家到顧家,並不遠。
顧鈞成教程又快,抱著她一會兒就走到了。
聽得他不知道跟誰說了句“喝醉了”,就徑直把她抱進了他們屋裡,把她往床上一放。
林清屏卻覺得很難受。
熱,身上黏黏的。
她又從床上坐起來,“要......要洗澡......”
然後自己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顧鈞成扶著她,“你這樣你還怎麼......”
“不,要洗澡......不喜......不舒服......”她推開他,繼續往洗澡房去。
整個走得S線......
最終,還是顧鈞成扶著她去的。
到了洗澡間,她還要自己提熱水。
顧鈞成看她的樣子都怕了,讓她站著别動。
她一個喝醉的人,哪裡聽得進道理?偏要自己弄。
顧鈞成被她鬨得沒辦法了,習慣性一聲命令,喝道,“站住!給我立正站好!”
本來就是粗獷的人,在部隊裡喊口號喊習慣了,嗓門大,命令一下,更像打雷似的聲音。
饒是林清屏一個喝醉了的人,也被震了一下,果真就在那乖乖站著不動了,然後低著頭。
顧鈞成把熱水兌到事宜的溫度,再叫她時,發現她站得乖乖的,在那低著頭不動了。
剛剛還鬨騰得不行的,怎麼突然安靜了?
他走過去,跟她說,“好了,可以洗了。”
卻見她肩膀一聳一聳的。
顧鈞成:???
彎下腰一看,好傢夥,在這啪嗒啪嗒掉眼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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