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浩掛完電話,在屋裡呆坐了一會,抬手看看手錶,時間已經來到了上午十點多,按照山南省這個地方的風俗,此時李冬梅已經被接到了男方家裡,再過一會兒應該要去酒店拜堂成親了。
此時此刻,他滿腦子裡都是想象中婚禮現場的樣子。他想象中,李冬梅一定穿著大紅的婚禮服,很漂亮,很動人,在眾多親朋好友的注視下,挎著新郎的胳膊走向婚禮的現場。
想到這裡,他拉開抽屜拿出一封信,這是李冬梅在上次來的時候和自己一番雲雨之後留下的。
那一天李冬梅來的時候,陳明浩以為自己眼睛花了,因為他們在一個月前已經分手了,她再也不會到這裡來了。當確認是李冬梅之後,陳明浩太興奮了,以為是李冬梅說服了家裡的父母,同意和自己繼續交往,滿心的歡喜,也毫無顧忌的和她做了愛,並在她的要求下,沒有采取任何任何措施。隻高興了一個下午,當他晚上睡覺的時候,看到壓在枕頭下的信的內容後他崩潰了。
李冬梅在信中明確的告訴他,自己已經承受不了父母給的壓力,也不想因為自己而毀了陳明浩的前程,這是真的最後一次做他的女人了,希望他能忘掉自己,也原諒她的自私和懦弱,要不是她的自私,非要陳明浩和自己回到臨河市豐樂縣,毀了他的前途;要不是她的懦弱,不敢跟父母反抗,斷送了他們的愛情。
陳明浩知道,從李冬梅離開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擁有李冬梅了,更不用說擁有李冬梅的愛情了,從失去再得到,得到再失去,這短短的一個月過山車般的起伏,他承受不住這種打擊,失聲痛哭起來,為了不讓隔壁同事聽到他的哭聲,他將頭埋在被子裡,壓抑著哭了很長時間,以至於第二天紅腫著眼睛,引來同事們的關注。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悲傷已經慢慢的淡了,隻是猛然間聽到李冬梅結婚的訊息,還是在與自己最後一次見面之後這麼短的時間內,他真的無法接受。
當再次看到李冬梅娟秀的字跡,又看到壓在辦公桌玻璃板下面李冬梅的照片,他思緒萬千,腦海中像放電影一般閃過無數的畫面,他想到了他們戀愛時的點點滴滴,想到了自己曾經的愛人,將要與别的男人同床共枕,想到了自己放棄留在省城的機會,追逐愛情來到了這個小城市、小縣城更是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鄉裡,自己十年寒窗,從黔桂省的山區鄉村考取大學,畢業後本應該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卻又來到了山南省的平原鄉村,從此鄉村到彼鄉村,這是一切,彷彿都是命運在跟自己開了一個玩笑,不僅失去了愛人,還看不到前途,他現在真的有點後悔了,為什麼當初不聽從老師和其他同學的話呢?
他剋製不住自己,兩滴淚珠不經意間的滴落到桌子上,隨後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將手中的信簽紙打濕了,紙上的字跡也變得模糊起來。隨後,辦公室裡便傳出了他撕心裂肺的哭聲。
此時,在鄉政府前排平房的一間辦公室裡,陳美霞和鐘慶玲聽到了陳明浩的哭聲。
“陳姐,看來他知道了,要不要我們去勸勸他?”
說話的是沙灣鄉的團委書記鐘慶玲,與她在一起的是沙灣鄉黨政辦的陳美霞,他們跟陳明浩都是沙灣鄉黨政辦的同事,因為平時跟陳明浩關係處的比較好,邱耀明怕陳明浩知道這件事情受到打擊或者做出衝動的事情,委托他們暗中照顧一下,因此他們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暗中觀察著陳明浩的一切反應。
“不用去,讓他自己哭吧,發泄出來也好,免得憋在心裡憋出病來。”陳美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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