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紅著眼睛，提高了音量：

“但是你記住……你也别得意，我孟昭青不死心，我惦記著你媳婦，隻要你對她不好，我立馬把她追回來！”

這頓飯吃到後半場，孟昭青拉著林秣的手，在那顛三倒四的絮叨，促膝長談。

“老林，你愛她，就要一直對她好，很多男人，覺得把女人娶到手，婚姻就完成了。錯！大錯特錯！結婚是婚姻的開始，不是婚姻的結束。老林，你把我的話記本上，每天背幾遍，這是婚姻保鮮的秘密，我傳男不傳女……”

又說：

“小玖不容易，她沒個好爹，她那個爹是我見過的最不是東西的男人，你可不能傷她的心，否則，我就把她變成我媳婦……我來護著她，當年她爹欺負她，我連她爹我都敢打，我真敢！别看他是我生物學老丈人，我真揍他，哢哢踹他！是不是，小玖？我是不是打過你爸！”

淩玖玖看著他的樣子，感覺很糟心，說的都是些啥呀！還傳男不傳女，還生物學老丈人……

她有點同情林秣，林秣倒是不以為然，乖乖被他拉著手，也不掙脫，微笑著聽他說話。

這場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有一腿呢。

聊著聊著，孟昭青累了，他今天剛下飛機就直奔淩玖玖家裡，這半天發泄完情緒，就困了，歪在沙發上嗬欠連天。

淩玖玖拿起他手機，給他家裡打了個電話。

“走吧，送他回去！”

於是，林秣架著孟昭青，三個人去了車庫。

把睡過去的孟昭青塞進車裡，放到後排座上，林秣開車，駛進了冬日的夜幕裡。

孟昭青住的地方離這裡很近，他買房的時候故意買在淩玖玖附近，本想買在一個小區的，他覺得那樣太刻意，所以刻意買在了離得不遠的另一個小區。

孟家這些天隻有一個住家保姆在，他倆把孟昭青送回家，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諸如不要讓喝醉的人平躺，注意嘔吐物嗆咳等。

下樓的時候，在電梯裡，淩玖玖靠在林秣身上，長歎一聲。

她也困，喝了兩杯酒，沒想到這酒後勁挺大。

“你不會生氣吧，小孟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話……”

林秣攬住她，低頭看她，眼裡溢滿了笑意：

“生氣。”

“啊？真生氣了？”

林秣看著她的樣子，臉頰透著一抹粉紅，襯得一雙眼睛越發水亮，如花藏水。他寵溺的低下頭，忍不住扶著她後腦，在她額角親了一下。

“有人惦記我媳婦兒，我能不生氣麼。”

“都是喝醉了的胡話，你……”

話音未落，一片陰影遮天蔽日的蓋下來，後半句話被吞了。

淩玖玖的酒勁驀然清醒。

……林秣親她了。

戀愛談了這麼久，一直很素。拉拉手，擁抱一下，互相投喂個零食，已經是極限了。

林秣總說，讓她再考察考察，急什麼，還沒畢業呢。

有時候她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隱疾？

今天終於有了實質性的進步，親了，總算帶點葷了。

電梯突然一頓，停在三層。

門開了。

林秣慌忙鬆開她，一瞬間臉紅到了脖根，連耳朵也紅得像充了血。

淩玖玖也被這半個吻攪得心思大亂，咬著唇，用力把臉埋在衣服裡。

好尷尬。

電梯為什麼這麼討厭。

這位進來的大哥為什麼趕這麼巧。

車子就在外面車位上停著。林秣拉開車門，把她送上車，冷不丁被她一把揪進車裡來。

這一世她學著主動去抓住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不是等别人施捨。

愛情也是。

要與不要全在我心。

隻聽林秣低低驚呼了一聲：

“小玖兒……”

“沒完呢，繼續……”她捧著林秣的臉，貼了上去。

車門自己關上了。

車內這一方空間頓時像一片孤島，世界彷彿隻剩他們二人。

原來兩情相悅的戀愛是這樣的，甜炸了。

她喜歡。

剛剛已經醒了的酒意，似乎又翻上來了，她暈暈乎乎的，雙手也不老實起來。

而她呼吸裡摻雜的酒的味道，似乎在一呼一吸間傳給了林秣。

黑暗中林秣捧著她的臉，像在品嚐甘露，輕啜著……

突然她不老實的雙手，被林秣握住：

“小玖……不能，乖，醒醒，不能在這裡……”他的聲音染了幾分醉意，啞了。

他甚至輕輕咬了她一下。

玖玖的動作一頓，理智慢慢迴歸——是不能在這裡，天寒地凍的，這麼冷。

失態了……老臉頓時臊得通紅。

這才發現兩個人的羽絨服不知啥時候都被脫了。

林秣抄起座椅上她的羽絨服，幫她穿好。

又揀起自己的外套，在她額頭上重重印了一下：

“車裡暖和，你坐著。”

然後他下了車，關好車門。

冷風一吹，躁熱瞬間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