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山，在廟門處，她接了一個電話，林秣則在不遠處跟一個和尚打扮的人聊了起來。

她知道，林秣喜歡佛學，他的書架上有很多佛學方面的書，床頭也放著幾本。他還經常跟她講過佛學跟物理學的相同之處。

掛了電話，林秣也走了過來。

“你不會要在這裡當和尚吧？”她笑著調侃問。

“人家也不要我啊，剛問過了，人家這裡現在隻招佛學院畢業的人，你哪天如果不要我了，我就去考個佛學院，然後當和尚去。”

淩玖玖嗔笑著：

“你還真問了？”

林秣牽著她的手，站在廟門外的矮牆邊，一棵有些年頭的古柏樹，虯枝盤繞，亭亭如蓋，陽光透過葉隙打在他們身上。

林秣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嗐，隨便問問瞭解一下嘛。我沒騙你，有了你，就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我想要的東西了。你要是哪天不愛我了，那我也沒什麼值得失去的了，無牽無掛，真當和尚去。”

原以為這隻是他說的眾多土味情話的其中一句，多年後，淩玖玖才知道，什麼叫一語成讖。

……

……

下了山，回到賓館，很意外的，在賓館大堂，看到了那個叫瑞米的姑娘。已經換了一身淺藍色職業裝，秀氣的高跟鞋。臉上的妝容也卸了，清純可人的樣子，

見了他們，瑞米小跑著過來，滿臉甜笑著打招呼：

“淩小姐，林先森，孟總讓我過來，給您送樣重要東西。”

“他怎麼知道我們住這裡？”淩玖玖驚訝的問。

“嘻嘻，淩小姐，這個縣陳不大，孟總想知道你們住哪個賓館不難的哦。喏，這是孟總要我交給你們的。”

她遞過來一個紅包，薄薄的，硬硬的，淩玖玖打開看了一下，是張銀行卡。

“這是做什麼？”

“孟總說，這是他隨的禮，密碼是你生日。好了淩小姐，再見。”

“哎！你站住，哎——”

瑞米說著，已經往酒店外面跑去。

淩玖玖追上去抓住她胳膊，把卡塞回去：

“我不要，你拿回去給他，就說他的心意我領了。”

“淩小姐，不行的……”瑞米掙紮著要把紅包塞回來。

推來推去的，紅包掉在地上，兩個人都不去撿。

一旁的林秣彎腰把紅包撿起來，遞給瑞米：

“回去告訴你們孟總，我和小玖還沒結婚，讓孟總先把紅包收起來，我和小玖結婚的時候會給他發請帖。”

然而，瑞米這樣的姑娘，又是何其聰明。

如果告訴孟總，他心心念唸的女孩並沒有結婚，那孟總會繼續念念不忘，她就永遠不可能有機會。

所以，她回去覆命的時候說了一句很巧妙的話：

“她不要，她把卡扔在地上，我隻好拿回來。”

句句屬實，但句句誅心。

……

……

車子行在縣道上。

目的地是雲漳鎮。

上一世也是這樣的鄉村風景，但她的心淒惶如喪家之犬，對景色也提不起興趣。

這一世有林秣陪在身邊，心是輕鬆的，她開了一半的車窗，任清涼的風灌進車裡。林秣打開了音樂，肖邦的小夜曲，林秣以前並不聽鋼琴曲，跟她在一起後，受了影響，比她還上癮。

她把手伸在窗邊，讓風迎著手心，從指縫裡流走。

這一世，她喜歡掌控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

初秋的田野到處可見忙碌的身影，路上也時不時駛過一輛農用車，或畜力車。

林秣開得很慢。

迎面過來一輛農用小三輪，車上拉了些化肥，又坐了兩個人，車速很慢。

她們的車超了過去，淩玖玖掃了一眼三輪上的人，突然腦子像過了電一般，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