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打一個禮輕情意重。

路過樓下花店時，忽然想起來沒買花，她代表三個人又買了一捧花。

又怕林老師家裡沒花瓶，順便又買了一個花瓶。

林秣在樓下接到她們，美意心直口快，目光在林秣身上打量了一番，歎道：

“林老師，你是吃了防腐劑麼，這麼多年過去，我們都長大成人了，你作為安州一中的美男子還是美男子！”

林秣現在不做老師了，在她們面前也不像以前那麼刻板了，但還是被自己學生給誇臉紅了。

駱翔則站到林秣身邊，抬頭挺胸跟林秣比起了身高。

“兩位美女評評，我跟林老師誰高？”

佟美意一臉嫌棄：

“你高你高！高有什麼用，你們班班花還不是看都不看你一眼！”

她現在跟駱翔依然是無話不談的鐵哥們兒。

小駱那個豬，上學期對班花動了情，追了一段時間，無果。

要說駱翔這孩子長得也算中上之姿，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追女孩從未成功過。

佟美意樂見他的失敗。

而小駱被她紮了心，頓時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

林秣領著她們上了樓。

這是一個老住宅小區，六層洋房，房子在五樓，一梯兩戶，大三居，目測有一百五六十平。

乍一進來，說話都有迴音。

屋內的裝修至少是十五年前的風格了，傢俱也很老，雖然質地不錯，但終究是有了歲月的痕跡。

地面和桌面都整潔的有點過份，幾乎沒有綠植，沒有擺件，整個房子透著清冷和蕭瑟。

淩玖玖買的那捧花，似乎是這套房子裡唯一的生機。

但房子確實很大。

美意四下看著，“哇”聲一片：

“林老師，你一個人住這麼大房子不害怕嗎？這是你租的房子嗎？”

“不是。”

“你自己的房子啊！嘖嘖，豪宅啊林老師！你一定是隱形的富二代吧！”

林秣面色一僵，沒有說話。

從冰箱裡拿出水果和飲料，擺在桌子上，招呼她們三個坐。

“你們坐著玩會兒，自便，我做飯去。今天給你們炒幾個菜。”說著，他去了廚房，繫上圍裙。

駱翔跑過來一把搶過圍裙：

“别！林老師，我們今天也不是白吃白喝的，我們三個都帶著絕活兒來給恩師祝壽的！”

美意也附和道：

“對，我們每人準備了一個拿手菜，獻給親愛的恩師！”

廚房很大，中間有個長條形的島台。

駱翔翻了翻島台上的菜，又打開冰箱翻了翻，拿出兩根黃瓜：

“就它了！我今天要為大家獻上一道獨家菜品，叫翡翠瓜條。美意你做什麼？”

“可樂雞翅，我自已帶了可樂！”

林秣很是嫌棄的從駱翔手裡又搶回圍裙，哂笑道：

“行，你倆的菜都是硬菜，壓軸吧，我先給你們做幾個葷菜開開胃，都出去吧！”

美意卻拖住淩玖玖的手，晃著：

“玖姐，我想喝你做的那個湯！我還要吃你做的麻辣香鍋、清蒸魚！”

淩玖玖剛才看了，廚房的水池裡，還真放著一條鮮鱸魚。

佟美意幾乎每個月都要來趟京城，反正京津兩地離得近，很方便。每次來都住玖姐家，玖姐必要做頓好吃的犒勞她。一來二去，胃口養刁了。

淩玖玖嫌棄的把她倆推出去：

“行行行，你倆别在這兒礙事了，我和林老師負責做飯，兩位少爺小姐快去歇著吧。”

隻有一條圍裙，林秣把圍裙遞給她。

林秣家裡也沒什麼可玩的，連個電視都沒有。

電視櫃旁倒是放著一個圍棋盤，美意不會下圍棋，隻好拉著駱翔在圍棋盤上下起了五子棋。

廚房裡，淩玖玖和林秣開啟了互幫互助模式，開始做菜。

“林老師，你一個人住乾嘛買這麼大房子？”她一邊切蔥一邊問。

是真的好奇啊，這套房子四個臥室，一個人住實在是大了點。

林秣停下手裡的削皮器，幾不可聞的輕歎了一聲：

“不是買的。需要我幫你剝點蒜嗎？你别切洋蔥，我來切……”

這是不想提房子的事啊。

淩玖玖識趣的閉上嘴，專心做菜，接下來的交流也僅限於菜。

佟美意忽然拿著一個小相框跑進來，指著上面的人問：

“林老師，這是你父母嗎？你媽媽好漂亮啊！”

相框不大，一張5寸照片，有點褪色了。依稀能看出來中間七八歲的小男孩是林秣，小林秣身後站著一個年輕女人，和一箇中年男人。

林秣接過照片，勉強擠出一絲笑，答道：

“是。”

“他們現在在哪兒呢？不跟你住一起嗎？”

“去世了。”

廚房的氣氛凝滯了一下。

美意拿著相框訕訕的出去了。

……

……

林秣切著洋蔥，眼睛忽然開始辣起來，他忍著辣，把洋蔥切完，然後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從衛生間出來，看著外面客廳裡打鬨著下棋的兩個小年輕，他臉上不由自主掛了笑。

這個房子裡，十幾年沒有這麼熱鬨過了。

終於有了點家的感覺。

再看看廚房裡繫著圍裙的女孩，他忽然一怔，瞬間被回憶擊中。

腦海裡閃現出一個畫面，那是記憶深處許久不曾碰觸到的東西。

十幾年前，他每天放學回家，就能看到廚房亮著暖暖的燈，媽媽站在灶前，繫著圍裙，忙忙碌碌。

然後過不久，餐桌上就會擺滿熱氣騰騰的食物。